姜渡虛很是沒好氣,這位聯姻的對象很離譜,眼下這個是鎮魔司首座的獨女,咱們這點和皇帝不對付的破事你居然真敢在她面前說……算了。
姜渡虛壓低了聲音:“這次來,是想請郎中大人引薦一下國師。”
盛元瑤道:“就這?有什么不能讓我聽的,國觀我也可以一起去啊,我還要謝謝國師嘞。”
陸行舟奇道:“你謝她什么?”
盛元瑤有些小扭捏:“謝她的卦準。”
其實真要說起來,盛元瑤覺得阿糯那卦更邪門,她那是怎么算的啊,那時候自己和她師父也就剛認識……國師算的時候,那起碼已經是好友了,說是有點苗頭也行。
可惜盛元瑤打死不肯承認自己這算做小,還得是國師,說聯姻,多會算,嘻嘻。阿糯會算個什么,路邊一條。
實則陸行舟哪敢讓盛元瑤進去謝國師,這和跳臉有什么區別,真以為國師整不了你個小將軍?
另外這樣公然帶著姜渡虛去國觀那可不是事,被顧戰庭知道了那也是在跳臉。
想了想,又給夜聽瀾悄悄撥了個“電話”:“先生,找個秘地,和姜渡虛聊聊?”
夜聽瀾的神念很快傳達,報了個地點。
陸行舟收了線,笑道:“姜先生跟我來。”
姜渡虛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拉著盛元瑤七轉八繞,進了一棟普通民舍。
正待問時,頭皮一陣發麻。
夜聽瀾靜靜地坐在屋中,面帶輕紗,盤膝闔目,身邊香煙繚繞。
以姜渡虛的實力,竟然事先沒有察覺里面有人!
這夜聽瀾的實力已經絕對不僅僅是個超品……
半步乾元!
在眼下自己壓級的情況下,最多也就和她不相上下,沒有必勝的把握。
姜渡虛心中凝重了好幾分,還沒盤算好要怎么和夜聽瀾打招呼,就見陸行舟笑嘻嘻道:“你們聊,我們先撤了。”
說著拉著盛元瑤落荒而逃。
盛元瑤剛想謝謝國師的卦呢,話都沒出口就被男人拉跑了。
夜聽瀾沒好氣地睜開了眼睛。
姜渡虛傻了眼。不是,你這牽線搭橋就這樣牽的?開場的話都不幫忙說兩句?那我和國師怎么切題?
卻見夜聽瀾目光從小倆口的背影上收回,那房門也仿佛順著她目光的收回,有一只無形的手帶了過來,把門關上了。
“姜先生請坐。”夜聽瀾淡淡道:“至少在與姜先生合作這件事上,我說的就是陸行舟說的,陸行舟說的就是我說的,我們早有一致,不需要再多。其實行舟全權代表本座就可以了……此番相見,不過是讓姜先生明確這一點。此番會晤之后,姜先生便可以只找行舟談,多找本座容易引起皇帝警覺。”
姜渡虛心安了幾分,坐在了對面:“有圣主這句話,姜某就安心了。”
“行舟應當和姜先生說過,我們要的只是古界的一些信息,本沒什么深度合作的地方,本來你我見不見面都一樣。”夜聽瀾沒有虛套,開門見山:“但行舟認為,在信息交換過程之中,可能會根據所知信息產生合作,本座也深以為然。”
姜渡虛道:“圣主想知道的,大約是突破乾元后當如何規避天劫?”
“是。”夜聽瀾并不諱:“事實上,本座隨時就可以突破,現在沒有突破,無非是壓著不敢――或許與姜先生如今的狀態類似。”
姜渡虛頷首:“看出來了。一般人壓不住的……圣主沒有我們的一些秘法,竟能自我壓住,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夜聽瀾輕輕搖頭:“古界中人既能探索如何偷渡下界,此界中人自然也會探索如何不奔向死亡。你們會琢磨出秘法,此界中人又如何不能?”
姜渡虛怔了怔:“說的是。”
頓了頓,便直接道:“天劫是規避不了的,但并不是不可渡。之所以總是渡劫失敗,無非是因為天劫被動過手腳。只要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圣主就可以飛升……”
“誰動的手腳?是否讓你們逃離的存在?”
“應該是的。”
夜聽瀾瞇起了眼睛。
也就是說,師父和父母的死亡,其實有一個明確的仇人,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天命。
她暫時沒揭這個,轉而問道:“所以飛升的盡頭,也不過是你們想要逃離的古界,而不是原本大家心目中更高維度的仙界。”
“正是如此。”
“劫怎么渡,暫且不提。”夜聽瀾一字字問:“本座想知道,渡劫之后,有沒有可能不飛升?”
原本或許沒可能,但姜渡虛的存在證明了還是有可能的。
突破之后再壓回來,還是能留在這里。
只不過剛剛渡劫那一刻接引如何處理,此世之人沒有任何經驗,姜渡虛或許知道一點。
姜渡虛淡淡道:“原本是人們自己想飛升,若是不想,那直接抵抗接引天光不上去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只不過會不會有人下來追捕,那就不好說了。”
夜聽瀾微微頷首,思索不語。
姜渡虛道:“嗯……能否冒昧問問,圣主如果有把握渡劫,那不愿飛升的原因,是單純不想去古界呢,還是因為在此界還有事要做?”
他想知道的自然是夜聽瀾打算在此界停留多久,如果沒多久就飛升了,那合作個錘子。
夜聽瀾燦然一笑:“這里有我不舍之事……與之相比,莫說區區古界,便是仙界,也未必在本座眼里。”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