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鬼帝司徒月立刻上前扶住元慕魚:“怎樣?”
元慕魚低聲道:“沒事,修行出了點岔子。”
司徒月架著她回了寢室:“你有走火入魔之虞,先靜修為上。”
閻羅殿的“原始股”,并不僅僅是元慕魚和陸行舟阿糯,還有一位中央鬼帝司徒月,當年元慕魚口中的“我還有個朋友”,是位女性。
司徒月修行精湛但話語很少,沉默穩重。中央鬼帝的位置十分重要,主要是在元慕魚和陸行舟不在的時候代管核心坐鎮中樞的,極得元慕魚的信任。
曾經陸行舟不知道她們的出身,如今自然知道,她應該也是海中仙門出來的,甚至有可能也是天瑤圣地跟著元慕魚一起走的。
由于沉默寡,存在感很低,陸行舟和她認識雖比紀文川早,卻反而沒有和紀文川的交情好。
當然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時候陸行舟的心全在元慕魚身上,對其他女性不假辭色,交流只有公事,所以簡直可以稱一句不算熟,普通同事關系。
但她和元慕魚那就可以算是閨蜜關系了。
元慕魚被扶著在床上靠著,出神地看著天花板,眼睛沒什么焦距。
司徒月很是無奈:“到底什么情況?剛才那符什么消息?”
“行舟要成親了……”元慕魚麻木地說。
“和誰?是不是那個沈棠?哎呀,當初我就告訴你有問題,你說不會,沈棠充其量就是第二個柳煙兒!現在呢?”
“和四個。”
司徒月:“?”
空氣安靜了半晌,司徒月不可置信地確認了一遍:“四個,是個人名嗎?”
“是數量。”
“不應該吧,陸行舟不是那樣的人。那時候他眼里除了你之外哪里容得下別的女人,哦,除了阿糯,那個不算。”
元慕魚道:“看,你現在是不是和我當初一樣自信。”
司徒月:“……”
好特么有道理。
“但是陸行舟成親,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司徒月道:“不是你自己趕他走的嘛?”
“我沒有趕他,只是話趕話說成那樣的……”虛弱的元慕魚難得地有了點難過的語氣:“別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嗎……”
“但你也沒挽回,事后甚至都沒去找。難道不是心中覺得也罷,就這樣吧?以你對他的了解,總不會是覺得他外面逛逛還會回來吧?”
元慕魚不說話了。
那再自信也不會覺得陸行舟逛逛還會回來,她對陸行舟還是很了解的……確實是覺得也罷,就這樣吧。
陸行舟剛走那段時間,心中確實松了一些,因為此前猶豫不決的、糾結難解的、不愿面對的,忽然消失了,于是心靈松弛,泥丸涌動,超品借此而破。
某種意義上,驗證了所謂“斷情之道”的正確。
可惜所謂超品,不過區區暉陽,一點小變化都可能導致突破,未必代表了真的正確。一路走歪路走到太清的天才都有,暉陽算什么。
隨著時間過去,那思念卻如影隨形,越發滋長,才會有去夏州偷窺之舉。
“其實無論是不是話趕話,結局都是一樣的。”司徒月道:“之前那一兩年,你一直在冷落他,削他權力,又不給治腿,他心里能不清楚?他骨子里心氣那么高,從來就不是個能忍委屈的舔狗,明顯已經是早有去意。成年之后正式表白一次是他最后的爭取,當你拒絕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會走,和你說的什么話并無太大關系。”
元慕魚低聲道:“我那兩年……你也是贊成的。”
司徒月沒說什么。
人皆有私。
削陸行舟的權,獲益最大的可不是什么談信鴻,而是她中央鬼帝。她當然贊成了,甚至暗戳戳慫恿過,這有什么可說的……
人家陸行舟能不知道?陸行舟口中所謂的進讒者,可就包括她司徒月。
你元慕魚也知道,而怎么做的決定權終究在你。
所謂斷情之道,只是各種原因的其中一個方面。
你看得出陸行舟的巨大潛力……便是他修行低下坐著輪椅,閻羅殿還是大把人只信服他。一旦他站起來,修行崛起,你害怕將來再也無法掌控,反客為主。
一個站起來的陸行舟有多可怕,看現在的風云就知道了,這才多久啊……就算你相信他不會,也會怕紀文川董承弼他們給他披一件黃袍。
閻羅殿承載了你的理想,承載了很多作用,你想至少在完成它的作用之前,先壓著陸行舟以免節外生枝。事后你會給他治腿,會帶他修行起飛,甚至你可能都會把閻羅殿送他……但你沒想過他是個自主的人,他有自己的情緒和追求,而不是等著你安排人生的附屬品。
你是愛他,只可惜你們兩人心態上從來沒有平等過。
斷情之道放大了這份畸形,讓你壓著情感,告訴自己不能愛、不愛,便使得這份不平等越發放大了。他那么愛你,你卻告訴自己不能愛他,那算什么呢……
可惜有些東西是壓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