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此刻反而冷靜下來,他也不再隱瞞,畢竟阿寶兄之事已然天下大白,且此事師父和大師兄季景行也知曉,當下也得及時告知師兄。
“師兄的顧慮,小弟明白。不過,關于阿寶兄,有些事情,或許師兄還不知情……”
他斟酌著詞句,將當年盧阿寶如何冒險揭露生父罪行、為母伸冤,引動秦陜貪腐大案,后又幫助師父崔顯正提前切割,躲過余波,并且獲的晉升的緣由都講了一遍。
崔琰聽著,臉上的神色連連變幻,從驚訝到恍然,再到幾分羞愧,他猛地一拍額頭:“竟有此事!哎呀!你看我……我竟差點錯怪了恩人!真是糊涂!”
他連忙對王明遠拱手,誠懇道:“師弟,是為兄孟浪了!竟不知這位盧兄與家父還有這般淵源,更是對我崔家有恩!方才那些話,你只當我沒說過!為兄真是……唉!”他一臉懊惱。
王明遠扶住他的手:“師兄也是關心則亂,何必自責。盧兄身份特殊,過往之事又已塵埃落定,他既已改名換姓,想必也不愿舊事重提。你我心中知曉便好。”
崔琰連連點頭,感慨道:“原來如此……這么說,這位盧兄今日借詩傳話,提醒父親莫要站隊,其用意……怕是深了。”
他看向王明遠,眼神交流間,互相都已明白。師兄弟二人在馬車中低聲討論了一路,對京城即將到來的風波有了更深的警惕。
不過他們也清楚,以王明遠如今翰林修撰的身份,以及崔侍郎尚未到京的局面,眼下他們能做的有限。
“罷了,此事暫且放在心里,等父親回京后再說。”崔琰最后總結道,“眼下,師弟你還是先專注翰林院的差事,尤其是你們搗鼓的那個水利模型,若能做出成績,站穩腳跟,才是根本。”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