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沉吟片刻,腦中飛快掠過相關注疏和前人名篇。
這道題有點像前世的材料分析題,給你一句名,但考查的是你對這句話深層含義、適用條件以及背后邏輯的理解,不能只看表面意思。
他略一思索,提筆破題:“圣人論行藏之宜,契獨得于賢弟子,而深許其能同守乎道也。”
接下來的承題、起講,他層層推進,從行藏相濟、時勢判斷、德能兼備三個方面去書寫。
若是轉化為好理解的話便是,從心理建設上構建“得意不矜,失意不餒”的情緒管理模型;
從職業規劃上,提倡能力儲備與機會捕捉的周期性平衡;
最后從價值重構上,將傳統“仕隱”矛盾轉化為個人發展與社會需求的動態適配機制,類似我們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不要對朝堂產生任何憤懣之類的情緒等。
他寫得投入,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腹中也傳來輕微的饑餓感。
他放下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沒有急著生火做飯,而是拿出狗娃特制的“壓縮干糧”。
然后就著水囊喝了些水,慢慢嚼著干糧,一邊在心里繼續琢磨下面經義題的思路。
簡單吃完,也顧不上休息,繼續奮筆疾書。
四書題必須打好開局,不容有失。
直到傍晚時分,天色漸暗,他終于將三道四書題全部寫完。
簡單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犯忌、筆誤,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墨跡未干的試卷,王明遠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感慨。
若是幾年前尚未游學之時,面對這等難度的題目,絕無可能如此順暢。
岳麓打下了堅實的經學根基,嵩陽、應天的游學拓寬了視野,白鹿洞的深造以及與陳香這等“人形典籍”的切磋,更是讓他對經義的理解達到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