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整套會試試卷,其意圖比之鄉試更加明確:
四書五經是敲門磚,保證你是“自己人”;
而論、判、詔誥表,是看你是否具備處理日常政務的基本能力,好比前世公務員要會寫公文、能斷小事;
策論則是終極考驗,看你有無安邦定國的潛力和見識,判斷你的未來發展。
算學地位的提升,更暗示著朝廷對精通實學、能打理錢糧物資人才的渴求。
這或許與周老太傅等一批重視實學的官員力倡有關,自己當年在岳麓時與老太傅討論算學方法,說不定也在無意中起到了些許推動作用?
至少在白鹿洞書院時,他顯露的算學才能就引得眾多學子請教,風氣已然轉變。
快速瀏覽完畢,王明遠心中大致有數。
他拿起筆,蘸飽了墨,穩了穩心神,決定還是從最基礎也最需謹慎的四書題開始。
前兩道四書題,他答得頗為順暢。
筆尖在稿紙上快速書寫,破題、承題、起講、入手……八股格式早已爛熟于心,經典注疏信手拈來,寫得流暢自然。
然而,第三道題卻讓他筆尖微微一頓。
題目是:“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
此題出自《論語?述而》,表面看是孔子稱贊顏回,君臣際遇理想狀態。
但仔細琢磨,卻暗藏機鋒。
關鍵在于“惟我與爾有是夫”一句,若只泛泛論述“用行舍藏”的君子之風,則流于淺薄,未能切中“惟我與你”這一限定的深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