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頭實在太久,那胖公子的面容早已模糊,只記得是個圓臉愛笑的,和眼前這酒樓的關聯,也僅僅是記憶中一句模糊的“我家酒樓味道很好”之類的只片語。
難道……真有這么巧?王明遠心里打了個問號,但眼下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
他立刻起身,不著痕跡地向前半步,將著急又說不過對方、臉憋得通紅的狗娃擋在身后,對著那滿臉蔑視的中年漢子和聞聲快步趕來的酒樓管事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溫和且歉意笑容:
“這位大叔,管事,實在對不住。舍侄年輕,心直口快,于飲食一道又有些癡迷,方才所絕無質疑望月樓招牌之意,只是依照所見雜書,就食材本身探討一二,若有驚擾之處,我代他賠個不是。”
他先禮后兵,態度謙和,那中年人和管事的臉色稍霽。
但王明遠話鋒隨即一轉,目光平靜地看向那中年人,繼續說道:
“不過,舍侄所果木增香之理,倒也并非妄虛測,古籍中確有記載。
譬如前朝文人所撰《饌史》殘卷中,便提及‘炙肉以果木,取其清芬,可解肥膩’;
《山家清供》亦載‘用棗木或梨木熏鴨,味尤勝,蓋取其甘香’,同理可證果木之效;
即便官修《飲膳正要》中,于‘聚珍異饌’篇內,論及炙品時,亦強調‘柴薪之選,關乎本味’。
故此雖出自雜書,卻也有據可考,并非信口開河。
當然,望月樓技藝精湛,自有傳承,或許另有玄妙,非我等外人所能盡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