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被這劈頭蓋臉的一頓嗆,頓時愣在了原地,一張黑臉漲得都有些發紅。
他本是無心之語,就是吃著覺得好,又想跟三叔分享點從陳香哥送他那本“寶貝食書”上看來的心得,沒想到對方反應這么大,他下意識地梗著脖子反駁道:
“我……我怎么不懂?書……書里就是這么白紙黑字寫的!用棗木、梨木這些果木烤出來的鴨子,就是帶著股子特別的清香,能去膩增香!味道就是不一樣!”
他識字不算特別多,雖然有美食在前面吊著,但是進展依然一般,自然是記不起書中的那些詳細的出處,只是翻來覆去就是“書里寫的”,卻說不出子丑寅卯來。
“書里寫的?”那中年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帶著幾分嘲弄。
“哪本瞎編亂造的歪書胡寫八寫?做菜的事兒,是書上幾個字就能說清的?那是灶王爺賞飯吃,得靠老師傅一代代傳下來的真功夫!
再說了,望月樓這‘京城第一酒樓’的招牌掛了近十年,靠的可是實打實的手藝,還有這獨一份的掛爐手藝和秘方!你們這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來的……”
王明遠在那中年人開口斥責狗娃時,眉頭就微微蹙起。
對方話里話外那股子“京城老饕”的優越感幾乎要溢出來,尤其是最后那句沒說完的譏諷,配上那毫不掩飾的打量眼神,活脫脫就差一句沒喊出口的:
“哪兒來的臭外地的,也配在這口出狂?”
這等地域上的輕蔑,他前世可沒少見。
不過在聽到對方提及望月樓是“京城第一酒樓”,他心頭猛地一動。
一段幾乎被遺忘的記憶碎片閃過腦海,那是多年前秦陜地動后,一同被困在山坳里的錦衣胖公子……臨別時,那胖公子似乎……塞給他一塊質地溫潤的玉佩,還說要是以后來京城,可以憑這個去望月樓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