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長過譽了。學子進益,無非勤勉向學,熟讀精思而已。我嵩陽書院一向秉持扎穩根基、學以致用的宗旨,教導學子關注時務,聯系實際,或許因此策論稍顯務實了些,倒談不上什么心得妙法,更何談搜尋哪里的名師相授。”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把學子們的進步歸功于常規教學和自身努力,輕描淡寫地擋了回去。
但他心中自然清楚,這進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王明遠之前在嵩陽書院時,講堂上和與學子交流中帶來的那些新穎、深刻的思路沖擊。
幾位山長又旁敲側擊了幾句,見胡永年口風極緊,也只好暫時按下好奇,繼續投入緊張的閱卷工作中。
但“嵩陽書院策論教學或有突破”這個疑問的種子,算是種下了。
不過,這世上的秘密,往往最難保守,尤其是在一群年輕氣盛、又剛剛經歷了一場重大考試、急需放松的學子中間。
當晚,幾家書院的一些相熟舉子,便相約在府城內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小聚。
杯盞交錯之間,酒酣耳熱之際,話題自然離不開白天的考試。
幾輪酒下來,氣氛更加熱絡,彼此間的防備也少了許多。
一位學子便借著敬酒的機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一位來自嵩陽書院的學子:“錢兄,今日策論,大家討論下來,發覺貴書院的諸位同窗發揮如此出色,尤其是那賑災安民一題,對策鞭辟入里,讓我等好生佩服。莫非……胡山長近來得了什么錦囊妙計,私下傳授了不成?還是說嵩陽書院來了什么高人?”
那錢姓舉人已是微醺,聞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又帶著點“你問對人了”的神秘笑容,壓低聲音道:“嘿嘿,王兄,不瞞你說,錦囊妙計談不上。高人?倒也未必,不過……我等確實是沾了些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