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夜深人靜,王明遠獨坐書齋,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也會生出幾分貪戀。
若一輩子能如此,家人安康,摯友在側,師長關懷,自己只需安心讀書,探討學問,不必理會外間的風雨傾軋,該有多好?
然而,這念頭往往只是一閃而過。
他想起柳教諭和周老太傅那沉甸甸的期許,想起二哥王二牛在邊關軍中,近來家書中提及邊境氣氛日漸緊張,小摩擦不斷……這些都像無形的鞭子抽打著他,提醒他肩上的責任。
溫柔鄉雖是港灣,卻非久居之地。
男兒志在四方,唯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真正為家人、為心中所想撐起一片天地。
與此同時,王家新宅里,另一股熱火朝天的氣氛,正圍繞著即將開張的“好再來酒樓”洶涌澎湃。
王明遠起初是真有點擔心,虎妞雖有熱情,張文濤有財力,狗娃有手藝,但這三人湊一起,怎么看都像是“玩票”性質大于實干。
開酒樓可不是過家家,里里外外,采買、廚務、招待、賬目,千頭萬緒,稍有差池,賠錢還是小事,傷了和氣就麻煩了。
于是,每日他從書院回來,晚飯后,便成了固定的“經營管理課”時間。
課堂就設在家中的堂屋,學生是虎妞、張文濤,以及死活要擠進來旁聽的狗娃。
用王明遠的話說,真是放一只羊是放,放三只羊也是放。
他也不講什么高深理論,就憑著前世記憶里那些耳濡目染以及刷到的那些視頻講的餐飲門道,結合眼下實際,掰開揉碎了講給她們聽。不過他只是告知于他們,自己讀過的藏書中偶有提及,或是偶然所想到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