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則是因為,每次他硬著頭皮拿著習作文章交給周老太傅時,老太傅雖面色嚴肅,批改文章時毫不留情,指出問題一針見血,但總能讓他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而在講解完經義后,老太傅便會興致勃勃地拉著他探討那些算學問題,那種純粹的、對未知知識的渴求與專注,常常讓王明遠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數學課堂。
痛苦則源于,這位“學生”太聰明,求知欲太旺盛。
那些他本以為能難住老太傅一段時日的幾何證明和方程解法,常被對方以驚人的速度理解和消化,繼而提出更深入、更刁鉆的問題,逼得王明遠不得不拼命回憶更深奧的數學知識,好幾次差點露餡。
這天晚上,他又一次從周老太傅處答疑歸來。
夜色已深,寒風吹過書院的小徑,帶來幾分刺骨的冷意。他裹緊了衣衫,快步走向齋舍。
遠遠地,卻看見一個熟悉的壯實身影,蜷坐在齋舍門前的石階上,腦袋埋在膝蓋里。
是狗娃。
王明遠心頭猛地一緊,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狗娃?怎么了?怎么坐在這兒?”他急切地問道,伸手去拍狗娃的肩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