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微微俯身,靠近情緒激動的死士,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告訴我!吳有南藏在那里!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否則……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啊――!!!”
一名死士終于徹底崩潰,瘋狂地掙扎起來,沉重的審訊椅被他帶得哐哐作響。
他嘶聲力竭地吼道:“你們是公安!你們是講紀律的!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對待我們!”
然而,陳野聽到這句話,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極其古怪的笑容。
“不,我想你搞錯了。”
陳野直起身,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站在角落,如同雕塑般的山鷹和獵犬。
“他們是公安,是軍人,他們需要遵守紀律,講究程序。”
他的手指緩緩移回,指向自己的胸口:“但我不是!”
“我只是一個……被你們這群藏頭露尾的老鼠,用炸藥差點炸沒了家的普通人!”
“他們需要守規矩,但我不需要!而且,恰巧的是――”
陳野的目光轉向山鷹,語氣平淡卻帶著某種默契:“我要怎么對付你們,他們雖然不會親手幫我,但是……也絕不會阻攔我!”
“我說的對嗎?山鷹同志。”
山鷹面無表情,迎著那名死士難以置信的目光,非常配合地、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這一個點頭,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間擊碎了那名死士心中最后的僥幸和依仗。
他臉上的瘋狂和憤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
他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受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
而且就像他說的,這些公安也不會阻攔他做些什么!
“惡魔……你是惡魔……”他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呵……”
另一個一直相對沉默的死士,此刻卻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帶著濃濃譏諷的冷笑。
“讓我們生不如死?你辦不到的!”
他的目光掃過陳野,又看了看山鷹,最終定格在虛空處,仿佛在遙望著他心目中那位“王爺”。
“王爺……會為我們……報仇的!”
話音未落,他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狠戾,腮幫子驟然鼓起,隨即……
“噗!”
一大口鮮血混合著半截模糊的血肉,從他口中猛地噴濺而出!
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咬舌自盡!
“草!”
獵犬怒罵一聲,一個箭步沖上前,想要制止,但已經晚了。
那死士的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鮮血不斷從嘴角涌出,染紅了他胸前破舊的棉襖。
“快!叫醫生!”山鷹也是臉色一變,立刻對著門外喊道。
雖然這些人是十惡不赦的暴徒,但在撬開他們的嘴之前,他們還不能死!
審訊室內一陣忙亂,很快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進行緊急檢查和處理。
但看著那恐怖的出血量和死士迅速灰敗下去的臉色,醫生也只是搖了搖頭。
他做了些基礎搶救后,便讓人趕緊送往醫院搶救。
原本兩個人的審訊室,轉眼間就只剩下最后一個活口。
最后一人看著同伴被拖走時在地上留下的那道刺目血痕,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
陳野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內心最后一絲耐心,也隨著那口噴出的鮮血徹底消失了。
他原本還存著一點用常規手段解決問題的念頭,但現在,這點念頭煙消云散。
對付這種被徹底洗腦、連生死都能置之度外的狂熱分子,常規手段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也只能去嘗試使用――語暗示!
盡管他極度不愿意使用這個消耗巨大且感覺邪門的技能。
但此刻,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吳有南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這次襲擊失敗,誰能保證他不會派出第二批、第三批死士?
下一次,還能有這么好的運氣嗎?
他賭不起,也絕不能拿家人的安危去賭!
想到這里,陳野不再猶豫。
他轉過身,看向山鷹和獵犬,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山鷹同志,獵犬同志,接下來……我需要單獨和他待一會兒。”
山鷹和獵犬聞,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