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宮不限次數，隨時可以，但是織布、裁衣、灑掃不能停，如果嫌太單調，可以再加上每日擔水一缸。”

李承乾微沉著臉，這件事他寸步不讓，李麗質的身體就是養壞了的，每天挑最精細的吃，運動量是零。

長孫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事無巨細都要過問長樂，勞心勞神又沒有好體力，啥神仙人物能長壽？

他知道李泰在替他圓場，但這一次他不能給李泰面子了，事后可以跟他解釋，但是現在必須把規矩定下來。

“胡鬧！”長孫無忌也板起了臉，擺起了舅父的架子，“長樂禁不起這么折騰，這事沒商量。”

“舅父若是覺得長樂做粗使活計丟了長孫家的顏面，休棄她也行，和離也可以，我隨時接她回宮。”

李承乾一句話說得室溫都跟著下降二十度，李泰打了個激靈，“舅父，你不是要畫嗎？我忽然想起來，我書房有幅現成的好畫，咱們這就去看看。”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推著長孫無忌便往外走。

長孫無忌也不愿當著皇帝的面，與太子鬧得撕破臉皮，索性就坡下驢，假裝掙扎了兩下，便被李泰推出了門。

“惠褒”李承乾上前一步，卻被李世民伸手攔住，他急得抻長了脖子，沖著李泰的背影嚷了句：“把衣服穿上！”

李泰到外間自然會穿衣服的，總不能一身中衣走到屋外吧？

“凈操沒用的心。”李世民氣恨恨地瞪了李承乾一眼，抬腿走到軟榻邊坐了下來。

李承乾低著頭，靜立在李世民面前，坦然地等著挨訓。

“長樂怎么得罪你了？”李世民的語氣倒還平常，眼神也很溫和。

李承乾微笑著答道：“我是為她好，她再不動動，氣血會越來越虛。她那個性子又不是個聽勸的，說什么都沒用，我只好來硬的了，派人看著她勞作。”

“嗯，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她自小喜靜不喜動。”李世民輕嘆了一口氣，“不過你跟你舅父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鬧到這般地步？”

“好好說？”李承乾的笑意淡了幾分，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他們侍奉的是公主，心疼的從來不是活人。”

“你這話太過了。”李世民覺得李承乾太偏激了，長孫無忌再怎么也是他們的親舅舅，對麗質的喜愛那可不是假的。

李承乾不想跟父皇爭辯，他便沒有開口，李世民忽然抬頭問了句：“青雀的畫真的都送給貴女們了？送出去多少幅？”

李承乾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字：“四十七幅。”

“四十七幅？”李世民身子向前一探，嘴都閉不上了，喃喃地來了句：“能要回來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