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子游移片刻,寬慰他道:“縱使不中狀元也無事……”
“夫子,”周既白打斷他,“我必連中三元!”
少年雖臉色蒼白,一雙眼卻格外有神,仿佛雛鷹展翅,要上九天翱翔。
見他一掃頹勢,眼中再無迷茫,楊夫子一顆心終于放下,只道:“好,為師就等著你在殿試大放光彩!”
周既白笑了笑,將信往胸口一放,躺下閉上雙眼,沒多久便酣然入睡。
聽見他平緩的呼吸,楊夫子忍不住搖搖頭:“遇見懷遠這顆明珠,也不知是你的福還是禍……”
三月底的京城還有涼意,三月底的松奉正是舒服的時候。
陳硯忙完一整日,坐著馬車回了府衙,走到府衙后院,就見胡德運正仰躺在院子里呼呼大睡。
陳硯的腳步一轉,走到胡德運跟前,一股濃烈的酒味迎面撲來。
陳硯蹲下來,推了胡德運一把,醉醺醺的胡德運睜開雙眼,在瞧見陳硯的一瞬,肚子一陣洶涌,側頭,“哇”地吐了一地。
待到吐完,他就地坐著抱住陳硯的雙腿,嗷嗷哭起來:“懷遠兄你就放過我吧,這事兒我真干不來啊!”
陳硯一只手放在胡德運的肩膀上,鄭重道:“胡兄,我等之中唯有你最善此道,你當仁不讓。”
當初胡德運就是被陳硯這么忽悠著答應的,如今再聽他這般說,已不是暗喜,而是痛哭出聲:“我都這把年紀了,如何還能與那些個年輕人一般在脂粉堆里廝混?”
陳硯嘆息一聲:“真是難為你了,若實在扛不住了,你就選一人代替你,只要那人同意,你就回來。”
此話一出,胡德運再忍不住哭出聲。
陳硯自是不考慮,劉子吟是個病秧子,陶都都老成什么樣了,算來算去,還真就只有他能干。
回松奉住進府衙后,陳硯就讓趙驅將胡德運的妻兒老小送到了府衙。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