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向聽話的周既白此次卻執拗起來,只道:“正因我追趕懷遠,才能于十七歲便中會試。”
若再努努力,或許就能沿著陳硯的步子,也連中三元入朝。
楊夫子重重嘆息,只能換著花樣給周既白補身子。
原本想著熬到殿試之日,無論成否都解脫了。
可去歲朝堂先是徐鴻漸前往戍邊,許多官員落馬,朝堂一片混亂,加之后來開海一事又鬧得沸沸揚揚,天子將殿試推遲到四月初一。
此次會試、殿試不止時間推遲,還進行了擴招。
這對其他士子而是天大的好事,對于周既白來說,卻要多承受月余巨大的壓力,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熬到三月二十四這日,周既白終于病倒。
渾身滾燙,精神萎靡。
離殿試只五日,此時病倒,楊夫子的天都要塌了。
周既白再坐起身看書時,楊夫子將書奪走,嚴令他閉眼歇息,此舉卻更加深了周既白的焦慮,狀態更差。
就在這等危急時刻,陳硯的信從松奉而來。
周既白展信,千里迢迢送來的信上只一句詩:“明年此日青云去,卻笑人間舉子忙。”
隨信而來的,是一壇狀元紅。
楊夫子瞧見那信,便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懷遠,還嫌你承受的壓力不夠大。”
周既白卻鄭重將信疊好,道:“我缺的,就是懷遠這份氣度。已然闖過鄉試、會試,還何須怕這殿試?”
將信收好,指著地上的狀元紅,期待道:“待我御街夸官回來,便與夫子一同飲了這狀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