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自是被打了一波雞血。
經過今日一事,高家需“藏”,短期不會再對他動手,他大可安心苦讀。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錢袋子,陳硯心里就拔涼拔涼的。
此次府試的花銷實在太大,院試花銷必不會比府試少,他回家后要抓緊賺錢。
放榜第二日,陳硯一行人就退了房,匆匆往回趕。
已過了農忙時節,陳家灣的人終于閑下來,三五個婆子便能聚在一塊兒邊“打麻”邊東家長西家短地聊著。
陳家灣種的是苧麻,一年能收獲三到四次,此時收的是頭麻。
將苧麻收割回來后要及時剝皮,將麻衣從麻桿上剝下來是個耐心活,多是女人老人干。
剝完皮,就要放水里泡一些時日,再用“打麻刀”將麻皮表面的青皮和雜質刮除。
大梁朝除了交稅糧,還需交麻,若是處理得不好,官府是不收的,到時就要用銀錢去墊補。
農家都是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哪里舍得拿銀錢出來,因此她們“打麻”時需格外細心。
如今村里最大的事就是陳硯考府試。
伴隨著打麻的“咔咔”聲,有人笑著調侃柳氏:“你可真有福氣,生了這么個會讀書的好兒子。”
立刻有人附和:“多少人讀了一輩子書也考不過縣試,她那個兒子才九歲就過了縣試,可真了不得。這回要是過個府試,那就是童生了,跟咱們這些泥腿子可不同嘍。”
柳氏心里高興,嘴上卻謙虛道:“府試哪里是這么好考的,阿硯就是下場試試。”
鄒氏聲音很尖銳:“縣試都是排最后一名才中,府試多少過了縣試的士子參加,陳硯怎么考得中?咱們整個陳家灣都沒一個童生,他陳硯才學了幾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