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府臺大人對自己丟給他的燙手山芋很不滿。
不過能給他一次機會,已經很難得了。
陳硯在心底默念一遍自己的文章后,提筆,蘸墨,筆走龍飛。
王知府看著那端正的館閣體從稚嫩的手下流瀉而出,眼底是忍不住的贊賞。
這字必是下了苦功的。
有天資,又能吃得下讀書練字的苦,實在難得。
王知府生出愛才之心,將此前的不滿驅散了大半。
此子如此有城府,又能利用局勢,將自己這個府臺都為他所用,若往后不走偏,假以時日必能有一番作為。
待到陳硯收筆,王知府并未有任何表示,只是讓人將他送走。
陳硯退出去,就見門口等著的衙役和那位構陷他的大人早不復此前的囂張,此時頗為焦慮。
陳硯朝幾人緩緩一笑,轉身跟著另一衙役離開。
到龍門時,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
人群里小聲議論:“他就是那位陳神童。”
“他不是擾亂考場嗎,怎么還被放出來了?”
“難道他真是被衙役陷害?”
議論聲雖小,還是鉆進了陳硯的耳朵里。
陳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到。
龍門大開,陳硯踏步而出。
再往后第三場,再沒衙役守在他的號舍門口,倒是有巡邏的衙役會好奇看過來,卻也是一看就走,并不惡意。
陳硯就知道,府試這一關他過了。
至于此事背后的官吏如何處置,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他不介意等放榜之后再添一把火。
府試考完后,陳硯師徒三人并未離開,而是在客棧里等放榜。
貢院里的官員們卻是爭論不休。
夏同知認為陳硯三場文章都極好,該為案首,趙通判極力反對:“此子品行有失,必不可為案首。何況他出了號舍,所寫文章究竟是他自己作的,還是旁人作的,誰說得準。”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