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同知道:“當日我親自收他的草紙,與他在府臺大人面前所作文章一字不差,如此還不足以證明這些雄文皆產自他之手嗎?”
趙通判并不想將陳硯大鬧考場之事反復提起,以免牽扯更多。
只是陳硯想要得案首,他是萬萬不肯的。
趙通判便指著陳硯的試帖詩道:“此子文章雖做得不錯,然試帖詩寫得全無靈氣,與他人相比差遠了,這府試也是考試帖詩的。”
大梁府試,最看重的是四書文章,其次是五經經義,再往后才是試帖詩。
按理說,陳硯的文章已經足夠得案首,可趙通判緊抓試帖詩不放,夏同知也沒話好說。
兩人爭論到這等地步,就輪到主考王知府做裁決。
王知府思忖片刻,方才道:“此子便得第二。”
夏同知暗暗可惜,他拿到陳硯的草紙,率先看了文章,實在是好文章。
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不敢想此文竟是一個年僅九歲的幼童所作。
他當年也是科考出身,到二十五中秀才時所做文章比九歲的陳硯也遜色不少。
正因如此,他才跟趙通判爭論至此。
他還是不甘,又站起身對王知府行了拱手禮,道:“府臺大人,若此子排名第二,又有誰能排案首?”
單論文章,陳硯的文章就是最好的。
王知府笑道:“此子年紀尚小,又能做出大鬧考場之事,性子也該磨一磨方能成才。反倒是那高修遠年紀輕輕,就寫得一手好文章,這案首當之無愧。”
屋內眾人神情各異,卻都靜默不語。
趙通判沒料到王知府竟會將高修遠點為案首,還有些驚詫。
不過高七公子能得案首,他也能向高二公子交差了。
有了縣試的教訓,府試放榜日,陳硯和周既白天不亮就帶上饅頭和水到府衙門口等著。
待到了才發覺隊伍已經排出去極遠,竟還有人連夜過來打地鋪。
陳硯見擠不進去,干脆帶著周既白回了客棧。
只要榜貼出來,他早晚也能知道自己究竟上沒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