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傘說的是實話,古往今來,步卒偷襲騎兵,都是極其慘烈壯舉,倘若偷襲未果,一旦騎兵緩過神來騎馬沖殺,步卒跑都跑不了。
李桃歌苦笑道:“若不是殺掉了一名鴉候,脫離了賤籍,那一千五百名的配隸軍,或許有我的名額。我想去送送孟叔,再去送送配隸軍的兄弟。”
送孟叔的送,和送配隸軍的送,含意截然不同,一個是送行西府,一個是送行黃泉路。
小傘瞧了眼不遠處的隆校尉,壓低聲音說道:“咱們要值守到亥時,酉時不得亂動,沒有將令,擅自走下城頭,以臨陣脫逃論處,要掉腦袋的。”
李桃歌嘆了一口氣,說道:“孟叔自己送信,心里總覺得不踏實,我試試去大帳討一道將令。”
小傘平靜道:“記得捎帶上我。”
旁邊傳來甲胄摩擦聲響,隆校尉邁著四方步來到二人旁邊,低聲道:“將軍大帳有侍衛看守,不許外人進出,我都十幾個時辰沒見到鹿將軍了,你們還妄想討得將令?”
李桃歌焦急道:“校尉大人,我……”
“我什么我,你們兩個瞪好眼珠子,豎起耳朵,把城門給我看好嘍!有一個蠻子爬上城頭,我拿你們祭旗!”隆校尉呵斥幾句,然后厲聲說道:“不好好當值,亂扯閑篇,罰你們兩個酉時陪同烈字營出城殺敵!”
李桃歌和小傘對視一眼,雙雙抱拳笑道:“多謝校尉大人責罰!”
酉時。
月黑風高,大雪漫天。
一千多名士卒齊聚東門,騎兵五人一排,步卒十人一排,除了狂風悲鳴和馬嘶陣陣,聽不到其余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