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緩了緩,“敢問官家想怎么責罰李瑋母子,她敢這么對待官家和我,想必徽柔在李家,過得也不算好。她罵我兩句也就罷了,可若是辱罵傷害徽柔,我是舍不得的。”
趙禎頓住腳步,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正經主意。
“公主出降才三日,若我下旨讓他們和離,百官又要議論紛紛,爭個不休了。”
曹皇后點了點頭,“官家是仁君,自然要忌憚朝臣。”
趙禎又道:“若我責罰李瑋或者楊氏,也會讓朝臣覺得小題大做,哎,這該如何是好。”
曹皇后覺得官家這話說得有理,官家是一國之君,無論是誰都要忌憚的,前陣子官家病重,那些文官為難官家最看重的大將軍狄青,使得大將軍抑郁而終,官家也是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那些文官為所欲為。
何況如今李瑋母子只是出不遜,除了訓斥一番,實在是沒別的法子整治。
只是那楊氏一口一個二婚,一口一個皇上不喜她,實在是讓她難以咽下這口氣。
“官家若輕拿輕放,只怕公主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啊。”
皇后心中不甘,但她這些年受的委屈多,也就不差這一件了。
眾所周知,她們這樣人淡如菊的女人,一向是對內重拳出擊,對外唯唯諾諾的,對護著自己,恭維自己的苗心禾,她是不愿意抬舉的,對整天厭惡她,和她爭吵的張貴妃,她是愿意提拔她的位份的。
那楊氏對自己不敬,她雖心中不滿,卻也高看她幾分。
大不了下次不見她就是了,至于徽柔會不會受楊氏的磋磨,跟自己也沒什么關系。
雖然徽柔事事向著自己,幫自己說話,幫自己跟張貴妃爭吵,然后自己還要當好人,維持白蓮花的人設,罵徽柔不懂規矩。
但她既嫁了出去,給人家當媳婦,又怎么會不受氣呢。
那頭楊氏出了宮,北風吹了一會兒后,人也清醒不少。
她能從李家的妾被扶正,手段少不了,她自認為還算圓滑,在官家娘娘面前從來都是有進有退,既不落了下風,又不惹惱了官家娘娘。
也不知道這次是怎么了,居然對官家和娘娘語不敬。
按理說,官家在問了公主好不好的時候,自己該換了語氣,說公主一切都好,再夸獎公主幾句。
等到在娘娘面前,在拐彎抹角的說幾句公主驕縱的話,娘娘不是公主親娘。
她能看得出來,娘娘對公主雖然和善,但公主有什么事發生,耽誤她的時間了,她就會原形畢露,表露出不快或者不耐煩。
就像送嫁那日,公主剛進庭院,娘娘就等不及了,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到時候娘娘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