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哼了一聲,“那些不過是沽名釣譽,國賊祿鬼之流。武將仗著血氣之勇,疏謀少略,那文官還不如武將,念兩句污書,胡談亂勸,只顧著邀忠烈之名。”
賈環伸出一只腳,踢到賈寶玉的肚子上,疼的賈寶玉后退兩步,他冷汗直流,“你打我干什么?”
賈環站起身,“打你愚蠢不自知,讓你做官是為了家業,為了讓你自食其力,而不是花著祖宗做官掙來的家業又罵不該做官,你覺得官員有瑕疵,你就做個為民的好官,旁人是國賊祿鬼,跟你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干系。分明是你自己懶惰無能,只知貪圖享樂,反過來還要高高在上指責那些為官做宰之人,家里沒有鏡子你有尿吧,好好照一照你這個窮德行再來說指點江山吧。”
賈母氣得渾身發抖,招呼著賈赦賈珍等人去扶賈寶玉。
賈環向前走了一步,賈寶玉嚇得后退兩步。
賈環嗤笑一聲,“既然覺得官員無能,那你就去當個好官,要是做不到就把嘴閉上,不要總提出問題不解決問題。”
探春扶住寶玉,目光已不似從前那般無助,而是多了一番堅韌,“好了二哥哥,別和那種冷心冷肺的人爭執了,我從前說只有你一個兄弟,如今這話還是如此,不管他今后如何飛黃騰達,都與我們沒有關系。”
她看向賈環,眼中沒有一絲感情,“你從前說的有句話很對,早知如此,還不如叫姨娘配個家里的小廝,我當個丫頭,也好過如今這般下場。”
賈環嘲弄的看著探春,“享樂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當丫頭好啊,當丫頭你跟寶玉但凡近一些就被太太打一頓趕出去了,當丫頭有個頭疼腦熱也要趕出去。哦對了,你若是個丫頭,你主子和親你也是要跟著去的。在這邊伺候人到那邊也得伺候人。不是就你們姑娘慘,只是你們眼睛長得高,看不到底層人的慘。”
迎春撲了上來,淚如雨下,“環兒兄弟,旁人也就罷了,我從前與你是沒有過節的。你不知,那孫紹祖一昧的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了個遍,略勸了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老婆擰出來的,又說老爺曾收了五千銀子,他要兩三次不得,便指著我的臉說,你別和我沖娘子,你老子使了五千銀子,好不好,打你一頓攆去下房里睡。”
賈迎春再不復從前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此時泣不成聲。
“環兒兄弟,那孫紹祖不及你,求你你去和他說說。”
賈環低著頭看著她,忽然笑了,“我能和他說什么?既然根在銀子上,讓大老爺將那五千兩還回去,他不就沒話了嗎。”
賈迎春朝著賈赦看了眼,隨后又失望的低下頭,連話都不敢說。
賈環看著賈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迎春的肩膀,“你也別怪大老爺了,他如今不富裕,不將你賣了,哪里來銀子買扇子呢?那扇子也倒罷了,把人打死搶過來就成,但還得湊銀子買小妾呢,一個女兒能換六個小妾呢,少了一個管他叫爹的,又多了六個管他叫爹的。怕是大老爺只恨沒多生幾個女兒,或者二老爺沒早點死,到時候連帶著探春惜春一起賣了,那掙得更多。”
賈赦氣得七竅生煙,“你這畜生,你再渾說什么,我有不是,也輪不到你來說。”
賈環笑的云淡風輕,“哦,原來賣女兒是不能提的,雖然做下了喪盡天良的事情,但也是要臉的。方才是我說的過分了,大老爺無論賣誰,也不會賣三姐姐的,畢竟三姐姐會管家,一年就能儉省出四百余兩銀子,只要三姐姐操心費力的管兩年家,就夠大伯買兩個小妾了吧。”
邢夫人扶著賈赦,瞪了眼賈環,“你這孩子別渾說,大老爺如今都改過了。”
賈環忽然想起來,“這我倒是忘了,大老爺如今是有心,沒零件了。”
賈赦瞪圓了眼睛,沖上來就想打賈環,還沒等賈環躲閃,他不知拌到了什么地方,摔倒在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