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見高月琴起了疑心,心里一慌,連忙委屈捂臉。
“表姐,你怎么能這么污蔑我?我知道我的吃穿用度都靠姨和姨夫,所以從來不敢亂花一分錢……”
“這條絲巾是我攢了快一年的零花錢,又跟同學借了點,才咬牙買下來的!我就是看別人都有,心里羨慕。我知道我不該亂花錢,可表姐你也不能這么冤枉我啊!說什么承良哥送的,這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我還怎么做人?”
不得不說,蘇清這招以退為進很高明。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外甥女,平時也算乖巧。
高月琴想到她平日確實樸素,不由得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語氣緩和了些:“清清別哭了,你表姐她也是一時情急,話趕話說到那兒了。”
見高月琴態度軟化,蘇清心中暗喜,立刻趁熱打鐵,將矛頭重新引回江淼身上。
“我知道,表姐沖我發脾氣沒關系,我受點委屈也沒什么。可她不能因為跟承良哥鬧別扭,就隨便說退婚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啊!這婚事是兒戲嗎?”
說著,她抬起淚眼,懇切地望著江淼:“表姐,承良哥對你多好,我們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明天就要結婚了,現在突然說要退婚,你讓姨和姨夫的臉往哪兒擱?讓大院里的鄰居怎么看?你不能只顧自己一時痛快,就不管家里人的臉面了啊?”
高月琴果然被說動了,她看向江淼,語氣帶上了幾分責備:“阿淼,清清說得有道理!你跟小韓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說?”
見江清輕而易舉把矛頭又對準自己,江淼抓起果盤里的蘋果,啃了一口,語氣平靜。
“沒什么矛盾,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他太窮了,不想嫁了。”
現在還不是揭開蘇清真面目的時候。
上輩子為了給那個野種攢錢換心,自己吃蘋果都只吃切剩下的蘋果核。
這苦日子也得讓蘇清好好體驗體驗吧。
“窮”字就像是戳到了蘇清的逆鱗,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義正辭的說道,“承良哥可是燈泡廠里唯一的技術人員,以后前途無量的。再說,明天就要舉辦婚禮了,現在退婚,婚禮怎么辦?”
“婚禮照舊。”江淼風輕云淡的吐出四個字。
“婚禮,照舊?”高月琴徹底懵了,“淼淼,你這話媽媽怎么聽不懂了?”
江淼剛要解釋自己換了新郎,院門外傳來了清脆的自行車鈴聲,以及鄰居們的討論聲。
“哎喲,賀局長,賀夫人?你們這是……嚯!還帶著活雁呢!這是要提親啊?”
此時的政委大院正值下班時間。
蹬著自行車下班回來的人熙熙攘攘的路過樓下,不遠處的一輛小貨車格外顯眼。
車里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最前面掛著活雁,車上又都被大紅布蓋了起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準備去提親。
透過窗戶,江淼看到這一幕,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來。
果然,他帶著他的承諾來接她了。
走在前面給小貨車清路的人江淼卻熟得很,是賀銘琛的生母,汪秀梅。
保養得當的中年女人臉上沒有一絲皺紋,此時,她挎著個真皮挎包,正給路過的人樂滋滋的發喜糖呢。
蘇清見江淼不說話,而是看著窗外,翻了個白眼,假模假式的走過來哄江淼,“表姐,別說氣話,你可想清楚了,你跟韓承良談了那么多年,名聲……哎呀,總之你以后是找不到好男人的。”
江淼指了指樓下的小貨車,“你看。”
蘇清看了一眼后,更是翻了個白眼,“表姐,你不會也讓韓家給你準備一車彩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