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壓抑的沉怒,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
白淺月握著簪子的手沒有絲毫停頓,連指尖都未曾顫一下,仿佛早已知曉來人的存在。
她甚至沒有立刻回頭,只是從銅鏡里瞥了眼那道逆光而立的身影――玄色錦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墨發用玉冠高高束起,來人正是漠顏安。
直到將最后一縷碎發理好,白淺月才緩緩轉過身。她抬眸看向漠顏安,眼神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沒有驚訝,沒有疑惑,更沒有因為是認識的人而改變她的態度。
那是一種近乎絕情的淡漠,仿佛眼前站著的不是她認識的人,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漠顏安本就緊繃的下頜線繃得更緊了,墨色的眸子里翻涌著怒意,連呼吸都比平日里重了幾分。
他往前走了兩步,周身的氣壓低得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白淺月!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要嫁給那個安王,連和我商量一句都不肯,就自己一頭扎進這局里?”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可落在白淺月耳中,卻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閑事。
她微微垂了垂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語氣平淡無波:“這是白家的安排,亦是我自己選擇的方案。”
“你的方案?”漠顏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猛地提高了音量,“你可知這婚事背后牽扯著多少勢力?你可知若一步踏錯,后果是什么?你就這么信不過我,連和我說一聲都不肯?我明明可以為你擺平一切!”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