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滌結束了。
“她”微微頷首,像是在確認什么。
池中的白淺月緩緩起身,濕透的衣袍無風自動,水珠滴落,在地面砸出清脆的聲響。她抬眼望向岸邊的“自己”,眼神里沒有情緒,沒有欣喜,只有一片的漠然。
“她”迎上這目光,嘴角似乎牽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
她成功了,從此山高水長,再無牽絆。
白淺月抬眸時,唇瓣輕啟,聲音像是從萬年寒潭底撈上來的冰棱,每一個字都裹著刺人的寒氣:“我成功了。”
沒有多余的語調,沒有絲毫情緒起伏,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那聲音落在空氣里,竟讓周遭的溫度都似降了幾分,連空間里的燭火都微微顫抖,兩道身影立于岸上,衣袂無風自動,周身都縈繞著近乎實質的寒意。
白淺月與那道一模一樣的身影相對而立,目光落在彼此身上時,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看一塊沒有生命的頑石。
她們身上散出的氣息如出一轍――那是斬斷情絲后,無情道修煉至深處才有的凜冽威壓,冷硬、銳利,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空氣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凍結,每一寸都透著緊繃的張力。兩道氣勢碰撞之處,連光線都似被扭曲,周遭的植物悄然斂了生機,連風聲都識趣地停了。
她們就那樣靜靜對峙,沒有語,沒有動作,可那股從骨子里透出的冷冽與壓迫感,卻比任何激烈的交鋒都更讓人窒息。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下兩種純粹的“無情”在角力,無聲,卻足以撼動四方。顫,暈開細碎的光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