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軸轉動的吱呀聲刺破雨夜,她的小叔擠了進來,反手帶上門的瞬間,臉上的笑意就褪成了猙獰。
“小丫頭片子長開了,比你娘當年還俏呢。”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時,夏霜兒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跟著疼,那力道、那粗糙的掌心觸感,和刻在骨髓里的記憶分毫不差。
“小叔……不要……”幻象里的“她”哭喊著,聲音被暴雨砸在瓦片上的轟鳴吞掉大半,就像當年她的求救從未被任何人聽見。
突然,男人撕開衣服的動作頓住了,猛地轉頭看向夏霜兒的方向,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竟像是穿透了幻象,直勾勾盯住她:“你跑不掉的……”
夏霜兒猛地跪倒在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窗外的雷聲炸響時,她看見自己當年流在床單上的血,正順著床腳蜿蜒過來,在她腳邊匯成一片刺目的紅。
雨還在幻境里瘋狂砸著窗,夏霜兒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指甲深深摳進青磚縫里,指節泛白,可再疼也蓋不過心口那片火燒火燎的恨意。
她恨那時的自己,為什么會因為一句“小叔給你帶了好東西”就開了門;恨那個披著“親人”外皮的惡魔,用一雙手毀了她整個后半生的畜生。
幻境里的哭喊還在繼續,和她午夜夢回時的嗚咽重疊在一起。
她猛地抬手捂住耳朵,卻擋不住那句在心底盤旋了無數次的話――如果那天她沒開門,如果她能再狠一點,如果……可沒有如果。
檐角的風嗚咽著,像極了那年她躲在被子里壓抑的抽泣。
她看著幻象中那個蜷縮的身影,突然想沖進去,不是救那個十四歲的自己,而是想告訴她:別怕,一切都看開點這樣就不會痛了。
可這話堵在喉嚨里,最后只化作一聲破碎的哽咽。幻境里的雨還在下,而她知道,有些傷口,就算過了再多年,一碰還是會淌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