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壁畫里的人動了,她飄出墻來,站在白淺月面前。
白淺月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指尖攥緊了袖角。眼前的魂魄分明與鏡中自己別無二致,可那雙眸子卻像淬了千年寒冰,連眉梢的弧度都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你是誰?”她的聲音有些發緊,可是“她”卻并沒有說話,“她”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白淺月似是要把她給看穿了。
夏霜兒這邊也和白淺月是差不多的情形但是那鏡花水月幻化出來的卻并不是壁廊而是她的家,但看陳設卻是她14歲那年的家。
夏霜兒推開門時,鼻尖先撞上了熟悉的梔子花香――那是后院老株每年這個時節特有的甜膩。
青磚地上還擺著她十四歲時總愛踢的毽子,鵝毛邊已經磨得發灰,卻和記憶里被母親沒收前藏在門后的那只分毫不差。
“霜兒,該溫書了。”里屋傳來的聲音讓她猛地頓住腳,那是母親還沒染上咳疾時的語調,清亮又帶著點嗔怪。
她幾乎是踉蹌著奔進去,看見穿月白布衫的婦人正坐在梳妝臺前梳發,銅鏡里映出的側臉,眼角還沒有后來那些被藥氣熏出來的細紋。
她剛想走過去緊緊的抱著她的母親可是景象卻是猛的一陣變幻。
狂風卷著暴雨狠狠砸在窗欞上,木格窗被震得咯咯作響,像極了當年那夜要被撕碎的恐懼。
夏霜兒眼睜睜看著鏡花水月里的自己蜷縮在床角。
“霜兒,開門,小叔給你帶了好東西。”門外的聲音裹著雨氣傳來,溫和得像淬了毒的蜜糖。
夏霜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也渾然不覺,她想嘶吼著讓里面的“自己”別開門,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