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師父也需要肩膀
陸行舟獨孤清漓這次離京,從妖域到凍月寒川到天霜國,又繞往南方,差不多是繞了整個大陸大半圈,耗時三個月。
從離開時的初春,到了現在的初夏。
浩浩蕩蕩的舉國妖魔排查也差不多就是此時進入尾聲,大量潛藏的妖魔被揪出或潛逃妖域,龍傾凰并未「遣返」,命人留用,暗中觀察。
理論上那些妖魔本都是顧以恒的人,但顧以恒在這場排查中看似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布置了這么久的暗子被拔得精光。
但經歷了春山郡事件,陸行舟已經信不過這個排查結果了。春山郡確實沒有妖,但又有幾個算自己人呢?
此時陸行舟回京是很合使命時間的,按理回歸第一件事是去述職。
但欽使大人看都沒看皇宮一眼,在眾目睽睽之下先和國師并肩進了國觀,連個表面上的面子都沒給顧以恒。
夜聽瀾喜滋滋拉著陸行舟進了觀星臺底下的靜室,獨孤清漓默不作聲地就跟了進去。
夜聽瀾向徒弟使了個眼色。
為師和情郎久別重逢,你個小白毛怎么一點不看氣氛呢,杵在這干嘛來著?
結果歷來很懂事的小白毛這回完全看不懂她眼色什么意思,依然杵在邊上不動。
夜聽瀾只能認為徒弟還是很反感自己和陸行舟的情事,故意的,無奈地嘆了口氣:「都坐吧。」
和情郎直接抱著親親的念想被打散了,夜聽瀾人都蔫了七八分,委屈巴巴地坐在桌前倒茶水:「都詳細和我說說此行的情況吧?兩個人居然都暉陽了,之前那會兒與你們通話還遠遠沒到這份上啊?這點時間讓人暗訪太陽真火都還沒有一個人回復呢。」
桌是小圓桌,陸行舟挨著她左手邊坐下,獨孤清漓又很自然地坐在陸行舟的左邊,無形中和師父面對面了。
夜聽瀾再度奇怪地抬頭看了眼對面的徒弟,你離師父那么遠干嘛,坐師父右邊來啊。
獨孤清漓還是沒有動。
說了暫時瞞著師父,但沒說要讓男人啊。
這氛圍氣壓也讓陸行舟很難頂,原本并沒有打算和小白毛走到最后一步的,想要回來之后和夜聽瀾攤牌取得認可之后再說。結果現在啥事都做了,先斬后奏再來攤牌,就不知道怎么開這個口了。
只能暫且回應正事兒:「太陽真火是詛咒之地找到的,元慕魚和寂先生打了一場,察覺他的寂滅是陽極生陰之故,懷疑太陽真火就在詛咒之地。」
把整件事說了一遍,略過了自己冒死去收取太陽真火的過程,直接跳到了夜聽瀾最切身相關的天巡之事:「如果不出意外,在天劫動手腳的就是此人,只有他有這個能力一所謂的秩序維護者,應該是取得了一定程度的位面權限,否則無法想像誰能動天劫的手腳。」
果然夜聽瀾什么亂七八糟的思緒都被這個消息轉移了,臉色變得鐵青:「天巡――――你認為他的動機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性是從根子上阻止了能威脅到他的強者誕生。飛升者直接就是乾元,一般設定上,經歷了飛升大概率還會有一場脫胎換骨的洗滌過程,很可能上去就是乾元中期甚至更高,距離他的無相之境也就并不遠了。對他而,比古界本土人士威脅更大。」
夜聽瀾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
陸行舟續道:「如果放人上去再設法弄死的話,可能殺不掉某些天選之子,最后自己被反殺的故事可以想像。何況真要獵殺飛升者,也難以保持他正義的秩序維護者顏面,偽君子面具很容易被拆穿。那么直接在飛升之時借由渡劫來斬斷后患,就是最佳方案,別人只會認為渡劫本就艱難,渡不過劫是咱們下界人士廢物。」
夜聽瀾冷冷道:「等到發現數萬年都沒飛升者,察覺不對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掃清異己唯我獨尊了,也沒有人敢說了。」
陸行舟道:「是,此前我們不是在猜姜渡虛如何斷定天劫被動過手腳的么,應該就是這個因素。古界本土人士很清楚,再怎么渡劫艱難也沒有這么難,畢竟兩界分離之初,他們曾有人見過真正渡劫飛升的情況。」
夜聽瀾手上的茶杯不知不覺捏得粉碎,茶水流了一桌。
師父和父親都是渡劫而死,母親在父親死后走火入魔郁郁而終,這是三條至親人命,血海深仇。
還影響到了姐妹之間的關系,如果父母健在,扶搖也不會偏激至此。
早年以為這種事怪不了任何人,也就罷了,后來聽說天劫可能被動過手腳,可也沒有一個具體的仇恨對象。
如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