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始元年大年初六一早,定遠侯陸行舟大婚次日,廢帝顧戰庭被發現“失蹤”。
看守者送飯時發現密室之內空無一人,屋中只有一點殘灰。
此事不大不小地給夜聽瀾添了個黑鍋。在天瑤圣地的重重看守之下廢帝失蹤,朝野上下基本全部認為那是被夜聽瀾提走了,不知道是殺了還是拿去做了什么古怪祭典之用。
夜聽瀾百口莫辯。
雖然人們都只敢在肚子里說說,或者私下說兩句,沒有人敢公然說。但夜聽瀾還是極為不爽,她的神念能聽見很多人的私語。
為了面子和名聲端了一輩子,連爭取了定親名額都沒好意思公開嫁人,臨到頭來莫名其妙背了個大鍋,這輩子圖啥呀?
其實顧戰庭的牢房里是有“監控”的,連閻羅殿和人談生意都會用留影鏡悄悄記錄,顧戰庭這么重要的牢房又豈會沒有類似的東西?
可是預設的法寶被人屏蔽,什么效果都沒發揮出來。
同樣也從另一角度證明了顧以恒的乾元之能,若非乾元,又豈能屏蔽天瑤圣地的暉陽之寶?
“陸行舟你說句話啊!我名聲沒了!”夜聽瀾揪著陸行舟的衣領子搖晃:“你不是很多鬼主意的嗎?快幫忙解決一下。”
陸行舟只是笑:“名聲壞一點不是挺好的,以后也就可以破罐子破摔一點,比如找男人這種事就不用自欺欺人了對不對?”
“不對!”夜聽瀾氣道:“我就算找男人,也不能背那種名聲啊。”
“本來就是廢立的權臣,離弒君也就一步之遙,誰在乎啊。”
“然而廢立的權臣實際上不是你嗎?”
陸行舟:“?”
夜聽瀾堆出了笑容,揪衣領的手變成了整理衣領:“誰不知道新皇的封賞,都讓定遠侯擬名單,要捧誰就捧誰,新皇連個屁都不敢放。”
“怎么就變成新皇連個屁都不敢放了,誰傳的謠?”
“當然是顧以恒自己傳的,就是要營造一個被權臣欺壓的傀儡形象,自然會有一批忠臣為其所用。”
“……這套路新穎。”陸行舟哭笑不得:“所以我們都成奸臣了?”
“畢竟太師黨的奸臣現在都圍著定遠侯轉,這奸臣怕是坐實了。”夜聽瀾道:“他還讓人傳播卦象,曰地火明夷,再考考你這個概念?”
“上坤下離,火入地中,晦暗難明?他好委屈啊。”
“不錯,雖然只學點表面功夫,也算沒白學。”夜聽瀾笑容危險:“所以這個名聲你洗不洗?”
“不洗。”
“?”
“還沒做過奸臣呢,這感覺不挺好的?”陸行舟笑嘻嘻道:“他是下面的離,我是上面的坤?太好了我就愛坤。”
夜聽瀾沒好氣道:“以前亂七八糟的名聲是霍家擔了去,現在被他這么引導,以后再出事,天下人反倒會把鍋扣你我身上。而且你要知道,現在的大乾氣象,以后亂象只會更多。”
陸行舟摸著下巴:“按這么引導,能整出大乾四賊來,陸行舟夜聽瀾裴清盛青峰是吧?”
夜聽瀾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挺樂呵的是吧?”
“引導歸引導,空口白牙胡亂扣鍋可沒那么容易。”陸行舟笑道:“再說了,我們還真有監控。”
“你那黑炎沒有攝影之能吧?”
“萬魂幡本就有提取陰魂記憶影像放映出來的功能,而黑炎作為主魂,它自己的記憶就可以放映在外。只不過如今萬魂幡的能力不足,再提升到一定時候就可以了。”陸行舟笑道:“顧以恒真敢往我們身上隨便甩鍋,到時候我給他來個天下巡回播放弒父名場面。”
夜聽瀾轉怒為喜:“就知道你有后手。”
陸行舟指了指自己的臉蛋,夜聽瀾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旁邊侍立的獨孤清漓:“……”
見師父現在越發不要臉的樣子,獨孤清漓還是沒忍住:“能不能先問一下,需要魂幡提升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