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觀這才想起陸行舟如今身份已經公開了,他叫霍青,倒還真是霍家人。雖然依舊以陸行舟名字行事,還是用霍家身份繼承了祠堂和爵位。
孟觀理解陸行舟這個“繼承”的意義,那不是為自己,是為父親和祖父圓夢,爭這應有的“主宗”之位。對于陸行舟本人并沒有什么鳥用,連這個侯爵之位對陸行舟來說也就是娶沈棠時更好聽,畢竟沈棠現在是王了。
不過如果陸行舟要自己建立勢力,侯爵之尊當然要比之前的子爵好。只是現在陸行舟略微有些尷尬的是,他當官時間短得驚人,官職太小。爵位可以繼承,官職不行。
有點憋屈的是,他孟觀本來并不算誰的一黨,雖傾向裴清,那是政見相合,并非其黨。可如今在朝野上下包括新皇眼中,他孟觀好像都成陸行舟的人了。
你個小小郎中,讓我郡守成為你的人……
算了,看國師被抱著啃的樣子,他啥資格都有。
孟觀斟酌良久,終于還是問了一句:“行舟對新皇怎么看?”
陸行舟低聲道:“很危險。”
孟觀臉色不好看,果然新皇和陸行舟本質還是敵對。就算從對朝凰公主的戒備來看,雙方也注定尿不到一壺,自己這黨不結也得結,否則被擼了都沒人幫。
想到這些,頗有些沒好氣:“那便請你再爬得快一點。有沒有需要我做的?”
陸行舟道:“可以上書推動一下之前擱置了的外貿司成立的倡議。這次廢立新皇都還沒有論功行賞,此前我的爵位只是繼承,不是封賞。以及,他一定要清洗一批人……年后一定會有大規模調整,我們也要搭好臺。”
孟觀沒好氣道:“死了那么多大郡郡守,你得替你的人爭這些位置。可你有幾個人?別整了半天,全是裴。”
陸行舟微微一笑:“還是有一些的。孟郡守想不想動一動?”
孟觀心中微動:“此役我沒參與,能動什么?”
“何須參與,天下大陣誰都不知道怎么破的,我說有功便有功。”
孟觀沒忍住瞥了夜聽瀾一眼。
這種沒規矩的奸臣論,國師居然毫無反應……算了,她說她是元慕魚。
果然奸臣的奸字不是隨便用的。
孟觀道:“夢歸城雖是大城,夢歸郡卻不是大郡。以及,中央統治力越發薄弱的現今,州刺史的權力越來越大了……”
陸行舟心領神會,孟觀并不想回京去中樞,更想換到一等大郡,或者做刺史:“好說,孟郡守等我消息。”
辭別孟觀回京,飛在天上夜聽瀾一路都在斜睨陸行舟。
陸行舟笑道:“怎么啦,看奸臣結黨不舒服嘛?”
“我又不是只管大乾一國之事,大乾政事關我何事。”夜聽瀾道:“你不是不知道大乾氣脈已失,只會山河日下,還在這混官位結黨干什么用?人家聰明的宗門都已經自據一方了,皇帝都管不著,總不成你還看好新皇能重新凝聚氣脈,搞個中興?”
“只是為了多積累幾分資本,將來出了事更簡單點。你看這次,天下州郡我們都沒什么人,要不是元慕魚那邊的殺陣,麻煩可大了。下一次再有類似的事,我會希望自己能掌握。”
頓了頓,又道:“現在我最想搞明白的是,這個新皇會有怎樣的目的,想干什么……以及,和古界的關聯。”
“你想怎么做?”
“我先去覲見一下,為了婚禮。”
天色黃昏,新皇顧以恒剛剛用完晚膳,在御書房里看著一疊材料,口中隨意在問:“聽說閻君把陸行舟擄走了,現在情況如何?”
旁邊大太監海如淵笑道:“國師趕過去搶人了。”
顧以恒微微冷笑:“超品搶男人,還是姐妹倆……真是荒唐。”
海如淵道:“霍青可不是一般男人,這次廢立之事,說是他一手主導都不為過。”
“還是喊陸行舟吧,霍青之名不習慣。”顧以恒笑道:“說是主導,也不過成了一次我們的手中刀。”
海如淵道:“自然都在陛下算中。”
“但這刀已經有了意識,到時候可能會傷手。”顧以恒輕輕敲著桌面:“和他相關的很多事,還是脫離了我原本的預估,尤其是那種修行速度,會是個變數……我需要他提升,但并不想這么快。”
海如淵道:“他現在好像開始鉆營官位了,這對修行不利吧。”
“是,所以他要做官,就讓他做,事務越繁雜越好。以及,他要女人,就讓他要,破事越多越好……”顧以恒笑道:“他初五成親?”
“是的。”
“他怎么安排裴清和盛青峰兩家先后?”
“這個老奴不知,按地位來說,肯定是裴家為先吧。”
“一般人是這樣想,可他如果也這樣想,盛元瑤腰刀都要拔出來了。”顧以恒笑得有些歡樂:“朕很期待那個場面。”
正說笑間,侍衛匆匆來報:“陛下,定遠侯陸行舟求見。”
顧以恒怔了怔,笑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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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