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魚當然知道自己能飛,她只是想體驗一下陸行舟和沈棠坐輪椅站不起來的感受。
確實很難熬,從這里離城那么一段路都很難受,不僅是行動不便的難受,還有旁人的目光。
這一路離開,沿街無數人行注目禮,目光有的嘆惋有的譏嘲,好像都在說這么一個漂亮小姑娘可惜是個瘸子。
就算是善意嘆惋的,那也有掩不住的優越感,更別提歧視的譏嘲的,以及部分“活該,看那狐媚子臉,就該瘸著”。
超品神念,忘川幽幽,一切反饋盡在心底。
真的很難熬。
還有一些蠢蠢欲動想上來欺負人的,這是大街,眾目睽睽,倒也無人實施。元慕魚毫不懷疑如果在暗巷,要來欺負人的會有很多。
這些還是無關者,如果是“同事”呢?
當年葉無鋒他們一口一個瘸子,那看不起的眼神,行舟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最需要自己站在身邊力頂的時候,自己在干什么?
在讓司徒月處理掉幫他治腿的藥物。
輪椅漸漸出城,元慕魚臉上已經盡是淚痕。
輪椅離地南飛,元慕魚回眸而望,看著城市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地平線。
夢歸城,好名字。
那邊陸行舟進屋見夜聽瀾,夜聽瀾俏臉板板。
陸行舟陪笑著抱了上去:“好了別生氣……”
他以為夜聽瀾還是對元慕魚不當人的舉動余怒未消,沒明白女人變化莫測的心。
這一刻夜聽瀾板臉的因素,倒有大半是想到陸行舟和妹妹赤條條在床上的樣子。
就算這次陸行舟表現很好,沒亂來,可將來呢?元慕魚如果真做個人了,好好追夫,會不會追上?
真成事了,那便是姐妹共事一夫?
想到那種場面,夜聽瀾是真繃不住。
什么歸妹以娣,阿糯算的什么鬼東西!當時算的是出門試煉的吉兇,你個團子是不是在肚子里算姻緣了?
陸行舟這一抱沒能抱上,反倒被夜聽瀾一把揪住了耳朵:“你是不是很得意?”
“不是我得意個啥啊我?”陸行舟實在無奈:“真要得意,我就進去了,干嘛把自己弄成個萎的。”
夜聽瀾:“……”
以后的事另說,單論今天的事那陸行舟一點錯都沒有,還真怪不了。
于是心中也軟了下來,還是被陸行舟抱住了。
陸行舟吻了吻她的耳珠子,在夜聽瀾變得發顫的表現中附耳道:“我也壓得辛苦,先生幫我……”
夜聽瀾明明一肚子惱火復雜,結果還是被男人一親就軟,有意推開他卻都綿軟無力,又被他吻在唇上。
“不要,你滾……”夜聽瀾含糊地說著:“我現在見你就煩。”
陸行舟趁著她含糊說話張嘴,便伸進了舌頭。
管你嘰里咕嚕說啥。
夜聽瀾:“……”
這門都沒關……門外剛剛趕來的郡守孟觀看著國師被男人抱在懷中親吻,又纖手推拒無力的弱氣樣,看得如遭雷擊。
哪怕聽說了,當這副場面活生生出現在面前那還是太具沖擊力了,沖得在官場浮沉幾十年的郡守大人完全失去了思維。
夜聽瀾發現了孟觀,劇烈掙扎起來,一把將陸行舟推開:“門外那個官兒是誰?怎么看我元慕魚和男人親熱也不知避諱。”
陸行舟直接笑場。
孟觀:“……”
陸行舟忍著笑道:“孟郡守,這個閻羅殿分舵要搬遷嗎?”
孟觀沒好氣道:“當本官勾結魔道得了。”
“以后閻羅殿也未必有多魔道。”陸行舟牽著夜聽瀾往外走,夜聽瀾甩掉了他的手。陸行舟干咳:“孟郡守此來有事么?”
孟觀目不斜視:“本來是想看看被閻君抓走的侯爺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如今看來并不需要。那就問問,此地簡陋,侯爺需要孟某安排客舍,小住一日么?”
陸行舟忙道:“孟郡守就別喊什么侯爺了,你我故交,喊聲行舟就好。”
“你我可沒到直呼其名的關系,正如你還喊我孟郡守。”
“呃……就當行舟是表字,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