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遠凝神看去,前方街口,一個人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擋住了他們行伍的去路。
血月映照,隱約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容,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不是陸行舟是誰?
可血色映在他的臉上,那曾經看著公子如玉的外貌此刻卻顯得有了些猙獰,靜靜地站在街頭如同游魂一般。
“陸行舟。”霍行遠深深吸了口氣:“你在干什么?”
陸行舟朗聲道:“霍侯爺私藏神器,以致天罰,故天降血月以警示。陸某奉上諭,特來捉拿侯爺,無關者請退開。”
聲傳數里,別說這條街了,怕是幾條街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無數因為今晚的詭異而關門閉戶躲在家中的人們,紛紛推開窗戶,想要吃瓜。
霍行遠簡直氣笑了:“陸行舟,你還假傳起圣旨來了,知不知道這是什么罪?給我拿下!”
“都不信?”陸行舟咧嘴一笑:“我給大家證明一下哈。”
隨著話音,天空乍起劍光,刺入霍府后院的位置。
霍行遠心中劇震:“姜渡虛!”
“是的。”陸行舟笑瞇瞇地壓低了聲音:“今晚情況如此特殊,無論是太師還是大供奉,應當都在祭壇那邊,侯爺又率眾出來了……那邊就算留有再多的上三品供奉拱衛,怕也接不住姜先生一劍,你知道我等這種機會等了多久么?”
“哐!”仿佛佐證他的說法一般,隨著劍光墜落,霍府方位一聲爆響,竟有仙靈之氣沖霄而起,許多人都仿佛看見了仙女散花般的幻景,全城清香撲鼻,把這血月邪詭之意都沖淡了許多似的。
但很快,下一刻那邊的仙氣光華又與血月達成了一種完美的和諧,只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血月的誕生本質和那仙靈之氣脫不開關系,必有因果。
霍行遠目瞪口呆,一時腦子空白。
霍家藏了十年的丹爐,就這么現于世間。
和血月有關,那是當然,顧戰庭后期可是吃了很多這個丹爐煉出來的藥,其中的妖血魔血與他的乾元突破強相關,二者當然具備因果。
可這陸行舟怎么知道的?
都不說顧戰庭突破這件事了,單論這個丹爐,他是怎么知道有這東西存在的?當年霍殤死的時候,霍家都沒得到丹爐啊!
霍行遠的第一反應是快速回家奪回丹爐,可腳步剛動就被陸行舟堵住了。
“霍行遠,你是如何勾結妖孽,致使天降警示,京師不安?還不束手就擒!”陸行舟大喝一聲踏前一步,霍行遠的親衛們哪敢摻和這種事情,齊刷刷后退一步,場面就變成了霍行遠與陸行舟一對一相對而立。
霍行遠深深吸了口氣,一字字道:“你不是霍殤!”
陸行舟淡淡道:“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之所以一步一步地殺了你的兒子們,無非是讓你一步一步感受那種剮心般的痛苦,還拿我沒辦法。此酒醇厚,余味悠長,請侯爺品之,喝完了,大致也就可以上路了。”
霍行遠暴怒如狂:“給我死!”
“鏘!”霍行遠佩劍出鞘,發了瘋般向陸行舟起手飛刺。
起手就是霍家絕技念冬……不,破天劍。
陸行舟眼眸平淡,無悲無喜。
直到劍光即將臨身,才忽然暴起一拳。
陰陽二氣匯聚的拳罡在前方爆開,與劍芒正面相對。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長街青石盡成齏粉,氣勁波及左右房舍,已經有墻壁開始皸裂。
但剛剛冬至之時在霍家硬接霍行遠一擊還要踉蹌飄退的陸行舟,這一次卻只微撤半步便即站穩。
“二品中階……”不少圍觀者竊竊私語:“好恐怖的提升速度。”
連霍行遠的親衛都在后方討論:“前些日子才是二品初吧?這是怎么漲的修行,無法理解。”
“磕丹的?他是丹師。”
“說的什么屁話,哪個磕丹的修行有這么穩?”旁人立刻駁斥:“侯爺也就是一品中階,‘父子’之間恰恰差一大級,竟然只讓陸行舟后撤半步。你要說磕丹的,霍侯爺反倒更像好吧?”
“不對,不是父子……他剛才說……”
“他到底是誰?”
霍行遠也在怒喝:“你到底是誰!為什么霍家祖祠會認你血脈?”
霍行遠最無法理解的就是這個,要不是因為當初祖祠的認可,他也不會被騙成這樣。
“想知道啊?”陸行舟微微一笑,眼眸卻殊無笑意:“那就到地下去問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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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