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和風自流的目光交匯,各自下意識偏開了目光。
要說亂,這倆關系才叫亂,裴清現在不知道這位到底該算自己的老丈人呢,還是同道中人……哦,好像不同道,那算前夫哥嗎?
心念只是一剎,玄女已經怒極而笑:“好好好,裴初韻,白養了你十八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裴氏血脈,就是白眼狼?”
裴清冷笑:“你還有臉說這話!初韻已經給了你很多機會。閑話休提,給我上!”
“嗖嗖嗖!”各色氣勁轟向了玄女,裴清也長劍出鞘,親自出手。
玄女身后,風自流重重一拳轟向了她的后心。
隨著“轟隆隆”一陣炸響,連帶裴清在內的裴家全體強者的攻擊竟都沒能傷到玄女分毫,曼妙的身影迅捷無倫地抓向了裴初韻。
“唰!”一把羅傘張開,悠悠旋轉。
與此同時風自流的拳也轟在她的爪上,少許氣勁溢散羅傘,連個漣漪都沒激起。
所謂氣勁,假的,實則還是神魂穿透,但天羅傘遮蔽得嚴嚴實實,竟然穿不過去。
“天羅傘……”玄女心中暗驚,這一爪險中求勝暗度陳倉沒能得手,自己還被風自流的一拳打得氣血翻涌,身后裴清的劍又刺向了后心,周遭劍陣結成,已經失去機會了。
“你們真以為憑你們就留得下我?”玄女終于冷笑:“那就試試吧。”
風自流很強,裴清也是極近超品的當世一流人物。可惜玄女隱藏著的實力更強,這么多人圍攻也不過堪堪相持,想要直接拿下玄女是很難的。
按常理,裴清讓這么多強者結陣圍攻,是個錯誤選擇……因為大部分都是男的。
玄女的姹女合歡功和初出茅廬的小妖女可不是一個級別,在她的氣場范圍內呆久了,男人很容易變得色授魂與,反為所控。風自流裴清或許不會,強大的一品供奉也或許不會,二三品的基本難逃。
但玄女打著打著,卻發現不對勁。
另有淡淡的氣場彌散,和她極為相似卻又有不同,相互覆蓋撕扯,讓她的氣場效果變得很弱。
裴初韻。
她的姹女合歡里,融合了大歡喜極樂,已經和原版不是很相同了,在品質上甚至有壓過原版的意味。
玄女震驚地看向躲在陣后的裴初韻。
心目中這只不過是為自己準備的皮囊、便有安排也是靠父親靠外公幫助的小輩,然而實際面對,才發現她本身就是此戰的主力核心。
無論是二品修行,還是古界秘寶,以及這神奇的功法……玄女忽然有點慶幸自己啟動得比原先預計的早,一旦再遲一兩年啟動,裴初韻身登一品,那恐怕會更艱難。
“真是翅膀硬了……你一直在京跟朵小白花一樣,卻無聲無息地成長到了這個境地,難得,難得。”玄女呵呵笑了起來,忽地轉頭看天。
隨著她的動作,場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心悸之感從空中傳來。
那輪血月越發鮮艷了。
無邊無際的妖氣從舉國四處蔓延,似乎經過某種很特殊的方式凝聚,由血月映照到某處祭壇。
有一種極其恐怖的力量,以京師近郊為核心開始隱隱彌散。
力量之中還含有極其清晰的龍威,好像一條荒古巨龍正在覺醒。
“乾元!”風自流裴清心知今晚發生的是什么,這一刻都禁不住的心神動蕩。
已經多久沒有破乾元的事在面前發生了?
風自流更是親見上任宗主渡劫失敗的場面,心中至今還有陰影。
這乾皇……能渡劫么?
他若渡劫,是飛升,還是……能夠駐留?一旦駐留,是否犁平天地一切不服,那時天瑤圣地如何自處?
“是不是很想干涉?”戰斗之中,玄女輕笑:“剛才是你們困我,如今似乎該是我牽扯你們……就都別走了。”
粉色霧氣彌散四周,裴府不見天日。
…………
在玄女找上裴初韻之時,京中其他地方也都各自發生著變故。
天地如此異象,京中難免混亂,修行者蠢蠢欲動,離京師不遠的宗門強者也按捺不住往京師飛來,各處亂成一團。
霍行遠就在這個背景下奉命率眾鎮壓京城各方異動。
其實盛青峰也接到了這個指令,他和霍行遠負責的體系不同。
盛青峰是否奉皇命尚未可知,霍行遠倒是很認真地履行著職責,率軍隊巡城,接管各處要道,安定京師。
四處布置安排完畢,霍行遠帶著十余親衛大步回歸自己的指揮所,坐鎮中樞。
雪夜長街,四下無人,血月映于長空,哪怕霍行遠是在皇帝這邊的,也不禁打了個寒噤,總覺得心里很虛。
“是誰!”左右偏將“鏘”地拔刀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