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處裴初韻和阿糯已經在那等著了,見陸行舟無恙出來,都是吁了口氣。
裴初韻嗔道:“你是真心大,枉我們為你擔驚受怕。”
“霍家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陸行舟彎腰抱起阿糯,笑道:“你們架打完啦?”
“就沒怎么打。”裴初韻哼唧兩聲,才不肯承認她居然和一個臭小孩打得平分秋色。
太離譜了,這臭小鬼是什么做的,糯嘰嘰的拳頭鐵一樣硬。
“吃了沒?”
“在霍家邊上的飯館吃的。”阿糯道:“看師父出來笑嘻嘻的,嘴角都壓不住,在霍家有好事?”
“有,得到了一個確切判斷,最后還意外得到了一個沒想到的消息,呵。”陸行舟抱著阿糯一路回洞府:“走,回去我們商量。”
裴初韻顛顛地跟在身邊:“和我商量?”
阿糯看了她一眼。
陸行舟其實是經常和阿糯商量事情的,至于這小丫鬟嘛……不太聰明的樣子,有什么可商量的。
算了,看來這次師父是愿意和她商量的,瞧那n瑟樣。
“你是說,皇帝已經在北疆了,和妖族某強者合謀想陰妖皇?”回到洞府聽陸行舟簡要一說,裴初韻的神色很是驚詫:“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有什么值得商量的?”
阿糯呵呵,所以和你商量有個什么用,阿糯就知道師父在想什么。
“師父,你是不是想提醒龍姐姐?”
陸行舟微微搖頭:“倒也不是,我再討厭顧戰庭,那也不能在這種時候做人奸。”
猜錯了的阿糯很沒面子:“龍姐姐知道的話要傷心咯。”
“……我和她本來就沒什么關系啊,當時咱們算是她的俘虜知道嗎,俘虜。我不幫她,她傷個什么心啊?”
“那當時你最后為什么傳音讓她走?”
“做人留一線。”陸行舟嘆了口氣:“她好歹對我們也不壞,是吧。”
阿糯斜睨著他,不說話了。
她壞不壞,還不是看我們嘴甜不甜,當初要是換了個不會來事的,早被拍扁了。不過現在阿糯很懷疑嘴巴再甜也沒用了,龍姐姐如果抓住了師父,刷豬毛的刷子可能都備好了……
陸行舟看了看神色越發危險的裴初韻,做了個防御姿態。
裴初韻“撲哧”笑出聲來:“好啦,八竿子打不著的事,那可是妖皇。”
其實裴初韻還真不這么認為,當然眼下談正事,還是別瞎吃醋,以后再說。
“你這么想就最好了。”陸行舟吁了口氣:“我真正在想的是,妖皇陳兵北境卻這么多天沒動靜,說是說觀望天瑤圣地怎么做……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實際是妖皇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所以遲疑?”
裴初韻道:“這個可能性有點高,畢竟妖族的直覺往往都很強,并且妖皇都修煉到這個份上了。哪怕她完全沒有信息源,也有可能心生警惕,覺得哪哪不對勁,所以按兵不動。”
“嗯,妖皇雖驕傲,但能一統桀驁不馴的妖域各部,不可能是只靠暴力吃飯的。何況說她完全沒有信息源,倒也不至于……她手頭有個陳羽。”陸行舟道:“現在我們不能肯定的是陳羽知道多少事情……假如陳羽把大乾很多官員都是妖的事情對龍傾凰說了,那龍傾凰會由此想到什么?”
裴初韻瞇起桃花眼。
這個問題有點意思,怪不得陸行舟要找人商議。
事情如果是這樣的,那這是兩族帝皇的前線直接博弈,早就不是陸行舟一介小卡拉米能插手干嘛的事情了,與原先大家想象的事態都不一樣。
妖皇會不會直接由這樣的事情想到,是否自己族群有人與乾皇勾結?
那么這一戰會不會變成將計就計?
那么陸行舟能考慮的事情,反而是要不要提醒顧戰庭了……
陸行舟不想做人奸,但也顯然不想幫顧戰庭的忙,在這場局里要怎么做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
阿糯兩眼圈圈,本以為就阿糯能幫師父商量,結果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大佬對局,關她一個糯米團子什么事。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你師父,我信不過她,以免節外生枝。”明明自家洞府無人,陸行舟還是壓低了聲音:“至于老裴那邊,你可以暗示他準備好京師變故的可能性。”
裴初韻道:“京師會有變?”
“不能確定,但假如顧戰庭回不來呢?”
裴初韻悚然一驚。
“甚至不需要回不來,只需要被困幾天,到時候流四起,情況就不一樣了。”陸行舟深深吁了口氣:“有備無患,先去準備吧,切記私密做事。”
裴初韻點點頭,也無心和情郎溫存了,很快離去。
阿糯道:“師父現在真信得過阿綠了呀。”
陸行舟微微一笑:“一個能為了讓我脫罪,而主動讓自己營造的所有形象付諸東流的姑娘,我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阿糯撇撇嘴,不說話了。雖然和阿綠不對付,她也覺得這次這死女人不容易,就不說她壞話了。
“沒法像聽瀾她們那樣遠程傳訊,就是不便。”陸行舟嘆了口氣:“我得和棠棠送封信,你去送一次?”
“嗯。”阿糯知道正事當前,倒是很認真:“可是師父……”
“啊?”
“我沒有飛行法器,平時都蹭你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