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覺得小白毛多半還是心存懷疑的,要不對第一次見面的師叔應該不會這么說話。這看似質問師叔,實際應該就是在問師父。
小白毛只是人機了點,又不是傻子。
可這臺拆得太狠了。
只要夜聽瀾還要點圣主的臉,直接反駁一句“你在胡扯什么,哪只眼睛看見我喜歡他了?”
那整件事就崩了,后續她就算為了在徒弟面前拿個清高姿態,也不會再膩歪了。
然而在夜聽瀾心里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層,她已經代入在獨孤清漓這個問題里思考了。
我喜歡他什么?
不是,我喜歡他嗎?
那或許是喜歡的吧,誰會和不喜歡的小野狗膩歪呢,還親自下廚熬粥喂飯。
可這喜歡和她語意中那種喜歡,好像也并不完全等同。
比如說他有沈棠……可他有沈棠關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在和沈棠搶男人,調戲調戲小奶狗怎么了?本座戎馬半生,還不能輕松輕松了?
一點都不為師父著想,人家陸行舟還知道讓先生輕松點呢。
所以說之前不想聯系清漓是對的,這幾天這么歡樂,臭徒弟一來就讓人面對丑惡的現實。
還要本座回答,回答個屁,真想把她丟出去。
夜聽瀾收起笑容,淡淡道:“我喜歡誰與你何干?”
陸行舟:“……”
怎么這走勢有點出乎意料誒。
獨孤清漓更是傻著眼:“可……可……”
夜聽瀾道:“大人的事,有晚輩說話的份嘛,你師父就是這么教你的禮儀?”
獨孤清漓:“……師父教我天瑤弟子當自愛。”
夜聽瀾道:“我又不是天瑤弟子。”
當我坐上圣主位置的那一天,就不是弟子了,嗯,沒毛病。
獨孤清漓呆滯在那里,三觀重塑中。
這個難道真不是師父?我師父怎么可能這樣說話……
她還是不死心,多問了一句:“不知師叔名諱……”
夜聽瀾理直氣壯:“你師父難道沒告訴過你嗎?我以前的名字已經棄用,現在叫元慕魚。”
陸行舟:“?”
獨孤清漓:“……”
一時間石桌上的氣氛有點呆滯,陸行舟悄摸摸地挪過那碗粥,低頭扒粥。
愛咋咋,腦子轉不過來了。
從沒想過夜聽瀾玩起來這么會玩,簡直比真元慕魚還要會玩,到底誰才是妖女啊,這世界真的瘋了。
連陸行舟都被整得腦子空白,獨孤清漓的cpu更是直接被干燒了,整個人呆在那里,感覺都在冒煙。
過了半晌,忽地一蹦而起,躲到門外摸出了通訊玉符,瘋狂呼叫師父。
夜聽瀾在那邊悄悄接起。
獨孤清漓還以為師父會拒接,見真接通了吁了口氣:“師父師父……”
夜聽瀾:“怎么?為師難道沒教你,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這等急躁,修養何在?”
獨孤清漓:“不是,師父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元慕魚?”
“有。”
“那師父你知道你妹妹和有婦之夫扯在一起嗎?”
“……元慕魚確實是個混賬。你就為了告她的狀?”
“我……”
“元慕魚你想罵就罵,好了沒什么事不要打擾。”
通訊被切斷,獨孤清漓夢游似的回到石桌邊。
角色扮演得舒坦無比進可攻退可守的夜聽瀾感覺天地都沒這么寬,悠然靠在椅背上:“師侄女傻站著干什么,坐。”
獨孤清漓跟個沒思維的機器人一樣坐了下來。
夜聽瀾不知從哪摸出一套茶具擺在石桌上,咕嘟咕嘟倒了杯茶,推給了徒弟:“喝茶吧。”
獨孤清漓木木地抱著茶杯:“謝……師叔。那個,如果師叔真要和陸行舟好,那……”
不是,什么叫真要和陸行舟好啊,我有說過這種話嗎?夜聽瀾沒好氣道:“那什么?”
“那我該如何稱呼陸行舟?”獨孤清漓道:“師嬸嗎?”
陸行舟撫額,夜聽瀾也呆了一下,見多識廣的她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一般男師叔的妻子,師侄喊一聲師嬸是沒錯的。
可女師叔的丈夫,師侄要怎么喊?
還不如師父的身份簡單一點,直接喊師公就行……不對,我和陸行舟還沒那個關系,怎么被繞進去了。
夜聽瀾繃著臉道:“八字還沒一撇,你急著喊什么?”
就那么想把師父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