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的事兒,真要說“命都不要”,倒也沒那么夸張。
陸行舟知道這事對自己是超負荷的,但還是覺得在影月宗四方陣法配合之下好歹能支棱,他只是起一個居中流轉的作用,可沒想過這都能送命。
最終受的傷勢,說輕不輕,任何神魂受創精神枯竭都算很嚴重的事情,至今躺在床上連動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但說重倒也沒多重,至少不需要瑤池造化丹這種檔次的丹藥來治。
上了瑤池造化丹,說不定對接下來的三品突破還有些益處……
事實上臨場根本就沒有心思想這么多有的沒的,無非就是“她在戰斗,我能幫上什么”,想到就做了,僅此而已。
更沒有想過以此討什么“獎勵”……就算事后真會討,那也是慣常的調戲。
陸行舟想都沒想過,這位先生居然真會主動吻他,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總之這一吻之后,再看她時,心情都變了。
此時她就盤坐床沿,清香近在咫尺,腰肢觸手可及,總覺得抱過去她也不會拒絕。
可惜手上無力,動不了一點。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邊,映照著她的側臉,她閉目打坐的樣子恬淡而清貴,像是一尊完美的玉觀音。
說像元慕魚,至少在氣質這一塊上,差異實在太明顯,任誰都不會認錯人。
還有一點不會認錯的是,姐妹倆的胸圍是兩個極端,元慕魚那里最多就一點小弧度,臭平胸小妖女。不知道是不是這地方的營養全被姐姐搶了……
想得有點多了,精神吃不住,識海之中還是傳來陣陣針扎般的痛感,陸行舟下意識悶哼了一聲。
夜聽瀾立刻睜開了眼睛,聲音不自覺地焦急:“怎么了?”
“沒。”陸行舟無力地笑了一下:“識海有針刺感,應該是正常后遺癥。”
不知怎的,他這種虛弱破碎的樣子反倒更讓夜聽瀾覺得美感爆棚,保護欲爆炸。無端就想起更早些年,他破碎地坐在輪椅上,體內還有自幼攜帶的殘毒和五臟的病變,那時候的他是不是更活脫脫一個病弱美人?
再咳幾聲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肯定比這些時日活蹦亂跳還會調戲人的樣子可愛多了,那時候元慕魚吃得真好。
心念閃過,口頭卻是在罵:“什么正常后遺癥,搞得你很懂一樣!你是病人,還給自己診斷來了?”
“……我是丹師。”
“精神之創你懂個屁,老實點。”夜聽瀾伸出手去,手背貼著他的額頭感受片刻,吁了口氣:“嗯,確實問題不大,多歇息,少思量。”
陸行舟斜睨著她。
夜聽瀾臉上掛不住:“怎么著,覺得自己能出師了是不是?”
“沒。”陸行舟憋了又憋,還是說了出來:“你剛才說粗話了。”
“我不能說粗話,只允許你家閻君說是嗎?”
陸行舟:“……”
這都什么和什么?
夜聽瀾自知失態,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復了心情,聲音放緩:“閉目休息,放空思維。再讓我知道你心里又在轉什么吃豆腐的小九九,看我怎么揍你。”
陸行舟:“……”
所以剛才的刺痛是因為想了胸圍?所以她罵人?
可你咋知道我想的什么?
陸行舟小心道:“先生……”
“怎么?”
“我感覺有藥力滋養神魂,但我無法引導調用,不像體內用藥可以自己引導吸收藥力。”
“那是自然,你本就沒開啟神魂修行。”
“那有沒有辦法幫忙引導吸收?我不想一直躺著。”
其實夜聽瀾還真想他一直躺著,這種時候多乖啊……一旦能動了,誰知道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但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夜聽瀾終究還是心中一軟,低聲道:“你躺著別動,我……我來幫你。”
頓了一頓,輕輕俯身下去,把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
這姿態,和剛才偷吻幾乎都沒什么區別了……額頭相對,鼻尖相抵,互相都能感到對方熾熱的呼吸,麻麻癢癢,唇只需要一嘟就能觸碰。
“收起胡思亂想。”夜聽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還是勉強保持著清冷的語調:“閉目,定神。”
陸行舟閉上了眼睛。
很快感覺神魂對接,似有九天神女飄然進入識海之中,翩然而舞。
藥力隨著她的引導,點點沁入魂海,舒適宜人,又困倦得迷迷糊糊。
感覺好像力氣有少許恢復,手似乎能動了。
于是幾乎本能的,伸手環住了上方的腰肢。
夜聽瀾渾身一僵,神魂潮水般退出陸行舟的識海,正要怒斥。卻見陸行舟實則已經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在說:“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