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之上,陸行舟坐在輪椅上,沈棠坐在他懷里,硬生生把輪椅變成了情侶飛艇,一路悠然回宗。
要是被吳劍塵看見,打死也不敢信這窩在情郎懷里的小女人就是剛才一劍破滅他宗門大殿,霸道無比的敵方宗主。
“按你說的,跑來鬧這一通,真的有用?”沈棠正在咕噥:“怎么我覺得這不但更得罪了人,而且又沒除后患……還不如鯊了。”
“哎喲我的小宗主,殺氣還挺重。”
“……我比你大!”
“好好好,姐姐。”
沈棠微微噘嘴,又嘆了口氣:“我何嘗想要這么重的殺心……可這個世道,宗門想要崛起就得踏著血與火前行,心軟的虧我已經吃過了。”
陸行舟笑道:“不同的對手不同的打法,以后我們就算是威凌千里之地,那也不可能把下面的宗派全殺干凈,需要不同的應對處置。相信我,對蒼山劍派這種處理比殺合適。”
“嗯……”
“蒼山劍派只不過是個四品宗派,我們已是三品強宗。既有浣花劍派的淵源在,吳劍塵用不上自家后臺,對我們天然心虛氣短,只需要以威鎮之就不敢翻浪。相反,如果真的殺了他們的人,反而要把浣花劍派那點淵源耗費殆盡,到時候我們的對手可就未必是這區區四品宗門了。而與此同時,我們又給了吳劍塵一個出氣的對象……”
沈棠接口道:“我們之所以會有沖突,都是有壞人作祟嘛……”
小倆口同步地咧嘴一笑。
“那其他的呢?”沈棠道:“真正要見血的,該是東江幫了?”
“東江幫得看情況……我覺得真正要見血的恐怕得是凌云門。”
“為什么?”
“凌云門和我們曾經見過血的,按理仇怨最重,這次的機會他們會比較主動。你看東江幫都要刻意去拉蒼山劍派下水,卻不需要拉凌云門……可目前為止他們卻沒什么動靜,恐怕是在憋大的。會咬人的狗不叫嘛……加上他們背后又是春山閣。”
“反正我懶得想了,你來想。”
“好好好。”陸行舟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那要獎勵。”
沈棠轉頭啄了他一口。
陸行舟的手準確地握住了方向盤。
沈棠一個激靈,小心掙扎:“這光天化日的,在外面……”
“天上這么高,誰看得見吶……”
“那、那也不行。”沈棠嗔道:“萬一誰也在飛行恰好路過怎么辦!”
陸行舟嘆了口氣,蔫蔫地收了手。
沈棠嗔道:“怎么,裴初韻沒喂飽你啊。”
“怎么又說那去了……”
看他那蔫蔫小奶狗的模樣,沈棠就好笑:“好啦,等今天事情做完,姐姐再獎勵你哦。”
陸行舟眨眨眼。
裴初韻固然是沒喂飽,但和裴初韻一起研究了很多花活,是可以用上了的……
現在只希望東江幫的搞事沒有那么早……他們不是還向晉王和霍家求援了嘛,京師一來一回可要好久,等著吧。
正這么想著,云層下方便看見道路上車隊如蟻,已經即將抵達夏州。
按下云頭仔細一看,車隊旗幟碩大的“東江”、“石”。
來得真快。
陸行舟忽地有些好笑:“他們直接叫東江幫,旗幟就掛著‘東江’,好像也有點好處誒,運貨到外面,別人可能會以為是東江郡官方的車隊,少了很多事。”
沈棠笑道:“說不定也有點這個用意。”
“若是有,說明他們不夠自信嘛。”
城門外傳來天行劍宗弟子的聲音:“石幫主,敝宗主在松風樓為諸位接風洗塵。”
石鐵龍冷冷道:“沈棠會有這好意?怕是想給我下馬威吧?”
天行劍宗弟子不卑不亢:“敝宗主說了,當日焚香樓之事,石幫主與我們并肩作戰,是有情誼的。如今石幫主遠來是客,敝宗于情于理都要做好這個東道主。至于石幫主擔憂的事情……”
他頓了頓,冷笑一聲:“敝宗主天人一般的人物,其雅量非凡夫俗子可知。石幫主去不去,那是石幫主自己的掂量,我話已傳到,就此告辭。”
“這弟子不錯!”陸行舟咬著“天人”沈棠的耳朵:“這是哪挖來的弟子?”
沈棠怕癢似的縮了一下:“這是我天行劍宗原來的弟子啊,如今盡是精英。畢竟經過血與火的淬煉,有過末路低谷的攀爬,與其他弟子確實不一樣些。”
陸行舟道:“資源也該多傾斜他們一些,他們值得。”
“我知道。”沈棠轉頭笑問:“你不覺得我偏心會對宗門不利啊?”
“這是你的基本盤,你再偏心他們幾倍,別人也沒法說什么,再說我相信你也不會做得多過分。”
沈棠笑眼彎彎:“我不怕別人說什么,就怕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