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東江幫一位長老正在蒼山劍派做客:“吳宗主,敝幫主已經率幫中精銳前往夏州,這次隨行還有滄瀾宗石長老及其麾下師弟。石長老身為二品,滄瀾宗其余強者也是三品。”
蒼山劍派宗主吳劍塵此時不知為何,有些坐立不安,也沒太多心情應酬對方,聞隨口道:“那周長老來找我何意?”
“此番我們會形成大勢壓頂的局面,逼迫天行劍宗讓出利益。”周長老道:“本質上,上次天行劍宗的開宗大典就是類似的格局。當初那種形勢之下,沈棠只能號稱只做少量高品飛劍,不敢與貴宗正面競爭。如今她們翅膀硬了,想要正面爭一爭了,咱們難道不能再壓一次?”
吳劍塵嘆了口氣:“我才四品。當初算是和沈棠平分秋色,可如今沈棠都三品中階了,我能怎么?”
“貴宗又不是沒有后臺。”周長老壓低聲音:“天行劍宗得罪的是京中……那場開宗大典面上辦得漂亮,實際可以看出她們居然是沒有任何外界親善的勢力道賀的。單論沈棠她們或許很強,可這種孤家寡人不足為懼。”
吳劍塵蛋疼得很:“我上頭對此事極為敷衍,白搭了每年那么多孝敬。”
周長老:“……”
“我了解了一下,是因為陸行舟在對浣花劍派有人情。當初葉無鋒殺了浣花劍派嫡傳弟子楚輕塵,陸行舟殺了葉無鋒算是為楚輕塵報了仇。雖然這人情不算很直接,甚至算是破壞了浣花劍派自己報仇的路,但如果浣花劍派對陸行舟不利的話也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這種七拐八繞的關系……”周長老說了一半,心中鄙視。
這個消息你們居然還要現在打聽,我們早就知道了,也猜到或許你們不靠譜,需要拉下水。
正這么想著,門外一個弟子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宗主,宗主!鎮魔司來人,說我們宗的人在夏州郊外劫道被擒,讓宗主去領人。”
吳劍塵莫名其妙:“我們宗的人?劫道?劫誰的道?”
“說是、說是劫天行劍宗的貨,被鎮魔司當場擒獲。”
“胡鬧!怎么可能!這么做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正一片慌亂,空中傳來沈棠的聲音:“天行劍宗沈棠攜客卿長老陸行舟拜山!”
聲音不大,卻像在每個人耳邊回蕩一樣,震得耳膜都嗡嗡作響。
吳劍塵駭然:“她這實力,真是三品中階?”
“怎么辦,宗主?”
“什么怎么辦,請人進來,包括鎮魔司。”
吳劍塵比弟子淡定多了,知道這光天化日的沈棠不可能跑來不宣而戰,倒是心中對這對狗男女的膽色頗覺佩服。這跑到敵對宗門,護山大陣一閉就是甕中捉鱉,他們還真不怕出事。
莫說有鎮魔司在就行,誰敢篤定對手會不會發癲啊,除非他們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即使對手發癲了也能安然離開。反正他吳劍塵是不敢。
過不多時,陸行舟推著沈棠入殿。
連同那個周長老在內,場中所有人都興起一種“郎才女貌”的念頭,男的玉樹臨風風采卓然,女的氣質典雅眉目如畫,而威嚴自蘊。
乃至于身后跟著幾個鎮魔司的人,都好像被自動路人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對男女吸得緊緊。
要是拿“好看”來評選郡上最強宗門,那他們好像穩拿第一。
吳劍塵終于出聲打破沉寂:“不知沈宗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沈棠淡淡道:“貴宗派人劫我們的貨,本座前來要個說法。”
“不可能。”吳劍塵立刻道:“這事我們沒做過。”
身后仿佛路人的鎮魔司捕快冷冷道:“吳宗主是想說我們鎮魔司冤枉你了?陸偉難道不是貴宗堂主?”
吳劍塵駭然道:“陸偉確實是本宗之人,但我們從沒派過他們去劫貨,這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承認是你們的人就行。”鎮魔司捕快冷冷道:“吳宗主也有派人作惡的嫌疑,目前他們的口供倒是承認私人所為,與貴宗無關,否則連吳宗主也得受審。”
鎮魔司啥時候這么嚴了,門下犯事,宗主受審?
吳劍塵出了一身冷汗:“那陸偉等人何在?”
“這批人馬鎮魔司羈押了。念在初犯、且未曾造成嚴重后果,萬統領的意思,吳宗主可以保釋領人,自行宗法處置。如果吳宗主認為我們公事公辦就行,那便擇日問審。話已帶到,吳宗主自己看著辦。”
蒼山劍派高層面面相覷,舟棠倆口子似笑非笑。
“如今吳宗主還有什么好說?”陸行舟笑問。
吳劍塵尷尬道:“陸偉個人行為,不代表宗門。”
陸行舟道:“所以吳宗主的意思,貴宗沒有與我們為敵之意?”
這話問得蔫壞,如果回答沒有,那后續所謂的聯合施壓,吳劍塵還有沒有臉出現?
如果回答有,是不是意味著這次就不是“私人所為”?鎮魔司捕快還在邊上看著呢。
吳劍塵從沒想過區區一個捕快就能讓自己左右為難,話在口中憋了半晌,一時半會都回答不出來。
見他沉默的樣子,沈棠淡淡道:“吳宗主的意思,本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