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敏中則臉色一沉,寒聲道:“強詞奪理!你之所,無非臆測災情,夸大其詞,聳人聽聞!即便舊法有瑕,豈是你這黃口小兒所能妄加評議?你可知變更法度,牽涉多廣?一旦有失,后果何等嚴重?豈是你能承擔?”
“于大人!”王明遠毫不退縮,目光銳利地迎上,“正因為后果嚴重,才更不能因循守舊,坐視水患頻仍!大人擔憂風險,臣等又何嘗不懼?故此策并非要求立刻推行全國,而是懇請陛下,可擇一險工段先行試點!以觀后效!”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與力量,仿佛將前世所學與今世所見融會貫通,話語中帶著一種振聾發聵的沖擊力:
“陛下,諸位大人!治水如治病,重癥需用猛藥,頑疾當尋新方!若因懼怕藥石之烈,便任由病體沉疴,此非穩重,實為庸惰!”
“我朝開國百年有余,太祖太宗亦非因循前朝舊制,方能開創盛世!若事事以祖宗成法為不可易之鐵律,則制度何以革新?技術何以進步?國勢何以強盛?”
“為官者,心中所念,不當僅是頭頂烏紗是否穩當,手中權柄是否在握,更應有江山社稷之重,黎民百姓之苦!
官不在大小,有為民之心,能獻利國之策,便不負圣恩,不負此生所學!”
“這‘束水攻沙’之法,縱有風險,然其利在千秋!若能成,則河患可緩,漕運可通,百姓可安,國庫歷年疏浚之巨費可省!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