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明遠適時問道:“賈大人,那眼下我等手頭這些尚未整理完畢的檔案……”
“哎呀!”賈正清立刻接口,語氣帶著一種“這還用問”的爽快。
“什么活能有這關乎河防大計、救萬民于水火的大事重要?三位當前的首要之務,便是專心將‘束水攻沙’法的相關論證、數據補充完善,撰寫成條陳清晰的正式奏報文稿!
之前那些瑣碎檔案,三位不必再費心了,老夫會立刻行文翰林院,讓他們再派幾個得力的人手過來接手,斷不會耽誤了文淵閣的公務!”
他頓了頓,環顧了一下這間偏殿,大手一揮,顯得極為慷慨體貼:“至于此處,三位盡管安心使用!后續來的翰林院同僚,老夫會安排他們在旁邊的值房辦公,絕不會前來打擾三位清靜!三位只需心無旁騖,將此利國利民之策完善妥當即可!呵呵,放心,一切有老夫安排!”
王明遠心中明了,這是賈正清在賣好,也是劃清界限,避免再有人來分潤功勞,或者打擾到他們。他再次拱手:“如此,有勞大人費心安排了。”
“應該的,應該的!”賈正清笑容可掬,又勉勵了三人幾句,諸如“好好干”、“前途無量”之類,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去,那輕快的步伐,仿佛年輕了十歲。
望著賈正清消失的背影,偏殿內一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常善德長長地、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積壓已久的濁氣,感覺整個肩膀都松快了不少。
他看向王明遠,眼中充滿了感激與一種重獲新生般的振奮。雖然知道這一切都建立在楊尚書的威勢之下,但能夠挺直腰桿說話,不用再時刻擔心被上官欺壓、功勞被奪,這種感覺,他已經太久沒有體驗過了。
王明遠對他微微點頭,一切盡在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