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阿寶走到溪邊一塊大青石上隨意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王明遠也坐。
他望著清澈的溪水,語氣平靜,聽不出太多波瀾:“勞明遠兄掛心了。這幾年,說來話長。大致就如我最后一次給你信中所,那件事情后,機緣巧合,一直在幫一位大人做些事情。雖比不得書院清閑,難免奔波辛苦些,但也算充實,見識了不少風土人情。”
盧阿寶頓了頓,側頭看向王明遠,嘴角也帶上了笑意,“倒是你,明遠兄,今科狀元,翰林修撰,金榜題名,跨馬游街,可謂是名動京城了。恭喜!”
王明遠心中卻是一凜,幫一位大人做事?
哪位大人能有如此能量,讓當年那樁引動秦陜乃至整個朝堂的“子告父”案的主角改頭換面,甚至……習得這一身不俗的武藝?
而且,阿寶兄不僅知道自己得中狀元,連跨馬游街這等細節都清楚,這說明他并非遠在它地,而很可能……一直在京城,甚至關注著自己的動向?
再看阿寶兄如今這精干利落的身手,與幾年前那個清瘦書生判若兩人,這絕非尋常差事所能歷練出來的。
那句“辛苦些”、“還算充實”背后,不知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和危險。王明遠幾乎能想象到,這幾年來,這位故友必定是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礪。
而且,今日是端午,阿寶兄獨自一人在這香山深處,吹奏那首充滿哀思的湘地小調,面前還放著那幾枚包法熟悉的粽子……
他此來,怕是祭奠亡母吧?想到阿寶兄母親當年的遭遇,以及元家后來的變故,王明遠心中更添幾分酸楚,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