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常兄,千錯萬錯,皆是舍侄之錯!他年長還不懂事,沖撞了常姑娘,擾了學堂秩序,明遠在此代他賠罪!回去后,定當好生教訓,嚴加管束!”
常善德見狀,也急忙起身還禮,連聲道:“王大人重了!萬萬使不得!小女的性子我最清楚,定是她得理不饒人,語間沖撞了王公子居多!
這孩子自小被我……唉,是我疏于管教,才讓她養成了這般牙尖嘴利的性子,該賠罪的是我才是!”
周夫子看著互相攬責的兩人,輕輕咳嗽一聲,打了個圓場:
“二位大人皆明事理,老朽心慰。孩童嬉鬧,口角之爭,實屬尋常。今日請二位來,并非問罪,只是告知情由,望家中多加引導,令其明白同窗當和睦互助之理便可。
常姑娘心是好的,只是方式略欠妥帖;王公子嘛……初來乍到,或許還需時日適應學堂規矩。”
話雖如此,王明遠心中明鏡似的,這事主要責任肯定在狗娃。他再次鄭重保證,明日定押著狗娃來向夫子和常姑娘道歉。
常善德也連忙表示,回家一定好好說說女兒,讓她明日向王公子賠個不是。
一場小小的風波,在兩位家長互相理解、爭相擔責的氛圍下,算是平息了。
雖然有些尷尬,但經此一事,王明遠與這位常修撰倒是感覺更加熟稔了幾分。
不過王明遠心中記掛著狗娃,與常善德在學館門口作別,便沉著臉上了馬車。
回到水井胡同的小院時,天色已近漸晚。
院門虛掩著,王明遠推門而入,只見狗娃正蔫頭耷腦地站在院當中,高大的身形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雙手緊張地搓著衣角,像棵被霜打了的茄子。吳嬸站在灶房門口,一臉擔憂,卻不敢上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