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既在其位,便謀其政。小心謹慎,恪盡職守也就是了。日后……你我師徒,更需謹慎行。”
“學生明白,定當時時謹記師父教誨。”王明遠鄭重應道。
他知道,師父雖然有些擔憂,但以其能力和心性,必定能穩住局面。
而自己當前最重要的,仍是潛心讀書,應對好即將到來的春闈。
唯有自身立得住,才能在未來的風波中,有立足的根基。
窗外,京城天空高遠,幾縷薄云淡掛,雖仍有寒意,但也已漸漸見暖。
距離二月初九的春闈,日子是真正所剩無幾了。
師父的新任命既下,便不能再久留京城。
他需得返回秦陜長安任所,將一應政務、印信、錢糧賬目等手續交割清楚,制成那厚厚的《交接核銷冊》,再赴京向吏部、都察院呈報,待上頭核準無誤,方能真正到戶部右侍郎的任上“到任謝恩”。
這一來一回,加上路途和交接的時日,沒三四個月怕是辦不妥。
離京那日,天色剛蒙蒙亮,崔府門前便已備好了車馬。
師父換上了一身出遠門的深色行裝,雖升遷是喜事,但眉宇間仍帶著幾分重任在肩的凝重。
師母領著一家人送到門口,細細叮囑著路上風寒,飲食起居。
師父最后將王明遠喚到一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卻透著十足的鄭重:“仲默,春闈在即,為師此番必須離京,無法親眼見你踏入貢院,亦不能于放榜之日親賀,心中實有遺憾。”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看進王明遠眼里,“然你之才學,為師深知。不必掛念于我,只需靜心備考,穩住心神。京城之地,繁華迷眼,亦暗流潛藏,謹記‘慎獨’二字,莫要卷入無謂的紛爭。一切,待你金榜題名之后,自有分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