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心中暖流涌動,又夾雜著離別的悵然,他深深一揖到底:“學生謹記師父教誨!定當潛心向學,不負師恩。路途遙遠,萬望師父保重身體,早日歸來。”
一旁的崔師兄也收起了平日嬉笑的模樣,對著師父說到:“爹,您放心去,家里有我呢!我也會用功讀書,照顧好娘,還有……督促好師弟的學問!”
師父被他這話說得差點沒繃住臉上的嚴肅,但臉上凝重之色也稍霽,又叮囑了崔琰幾句,這才轉身登車。
車馬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清晨的街角。
師父這一走,崔府仿佛瞬間冷清了不少。
然而,京城的氣氛,卻并未因年節過去而沉寂,反而隨著各地舉子絡繹不絕地涌入,愈發喧囂起來。
客棧、會館人滿為患,茶樓酒肆里,隨處可見穿著各色[衫、操著不同口音的讀書人。
每日里,不是這家書院舉子在某酒樓舉辦文會,便是那省才俊在某某酒樓詩賦唱和。
偶爾也會傳出某位學子一首詩詞驚四座,被某位大儒高官賞識的佳話。更有那等風流韻事,如某地學子一擲千金為某位清倌人贖身的傳聞,亦在市井間流傳。
王明遠雖大部分時間閉門苦讀,但偶爾出門購置筆墨紙硯,或是被崔琰強拉出去透氣,也能感受到這股撲面而來的,混雜著希望、焦慮、炫耀與機遇的氛圍。
他心中暗嘆,前世戲文里那些才子佳人、科舉風云的橋段,果然都源于這活生生的現實,甚至比戲文里更顯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