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聽聞是秦陜來的、老大人的記名弟子王明遠拜訪,倒也客氣,通傳后,引著二人入內。
接待他們的是周老太傅的次子,一位約莫四十余歲、身著藏藍色直裰的中年人,官居禮部員外郎。
廳堂布置得古雅,卻隱隱透著一絲冷清。
“晚生王明遠,拜見周師兄。”
周員外郎端坐主位,語氣平淡無波:“師弟不必多禮。遠道而來,辛苦了。家父書信中,常提及賢侄聰穎好學,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話是客氣話,但那眼神里的打量,卻帶著幾分疏離和居高臨下的審視。
“師兄謬贊。晚生蒙老太傅不棄,收錄門墻,雖資質愚鈍,亦不敢忘卻師恩。此次進京備考,特來拜見師兄,問安盡禮。”王明遠態度恭謹,辭得體。
“嗯,有心了。”周師兄微微頷首,示意看茶。
接下來,便是幾句不痛不癢的寒暄,問及路上情形,在京落腳何處,備考可還順利,王明遠一一作答。
然而,當王明遠試圖將話題引向老太傅近日身體如何、可有家信回來時,周師兄只是淡淡一句“家父一切安好,有勞掛心”,便不再多。
當王明遠提及在游學途中一些見聞,想稍稍展示所學時,對方也只是“嗯”、“啊”應著,顯然興趣缺缺。
氣氛始終不溫不火,維持著一種客套的尷尬。
坐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茶也未續,周師兄便以“尚有公務”為由端茶送客。
王明遠識趣地起身告辭,再次表達了問候之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