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油燈點了起來。
王大牛靠著冰涼的土炕墻,閉著眼,看似在睡覺,但眉頭擰得死緊,也沒有那平日里震天響的呼嚕聲,只有又沉又悶的呼吸聲。
他壓根沒睡著,也不敢深睡。
這些日子,只要一合眼,腦子里就晃悠著渾身是血、喊著他“大哥”的二牛,那景象太過真實,嚇得他好幾次猛地驚醒,一身冷汗,心口撲通撲通亂跳,再也不敢閉眼。
每天趕路累真的很累,但其實心里更累,像似有根弦,繃得越來越緊,勒的心生疼。
炕頭的另一邊,王明遠就著昏暗的燈光,手里捏著本書,眼神卻發直,半天沒翻一頁。
他其實也跟大哥一模一樣,但是兄弟倆都默契的沒有提及。
就在王明遠想著出門去幫幫狗娃時,狗娃那一聲大喊,瞬間打破了屋里的寂靜!
“爹!三叔!快來啊!出事啦!有人……有人把咱們的飯劫啦!!!”
“啥?!”
王大牛像被烙鐵燙了屁-股,“蹭”地一下彈起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王明遠也猛地抬頭,書“啪”地掉在炕上。
“狗娃!”王大牛低吼一聲,反應快得嚇人,一把推開房門就沖了出去。
他直奔院角停著的馬車,貓腰鉆到車底板下,摸索著抽出那柄用厚布纏得嚴嚴實實的樸刀,三兩下扯掉布套,雪亮的刀身在月光下閃過一道寒光。
王明遠緊隨其后,他沖到行李堆旁,飛快地扒拉出那個油布包,抽出里頭那把磨得锃亮、沉甸甸的祖傳殺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