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不敢怠慢,忙躬身道:“山長謬贊了。學生今日所,多是沿途所見所思,結合恩師平日教誨的一點淺見,班門弄斧,實在惶恐。若非山長垂詢,學生斷不敢在眾同窗面前妄。”
他態度放得低,將功勞歸于老師和實際見聞,在這些真正有學問的大儒面前,保持謙遜總是沒錯的。
而且剛才該張揚也張揚過了,如果此刻還不懂審時度勢,保持謙虛,那就真是自大了。
胡山長聞,臉上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擺了擺手:“不必過謙。你方才所,是否淺見,堂上眾人自有公論。”
他話鋒突然一轉,語氣變得直接起來:“不過,今日叫你來,并非只為聽你謙遜之詞。實則,是有事相告,而且我對你是否是周老太傅的高徒,并無太大興趣。”
“呃?”王明遠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話……未免太過直白,甚至有些突兀。
胡山長仿佛沒看到他的錯愕,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周老大人名滿天下,門生故舊遍布朝野,也不差你這一個兩個記名弟子。他的面子,在這嵩陽書院,固然好用,但于我而,并非首要。”
確實,對于胡山長這身份和年紀,對周大人恭敬即可,若說對他的弟子討好,那的確沒任何必要。
王明遠心中更是疑惑,完全摸不清這位山長的意圖了,只能保持沉默,靜待下文。
“我更多在乎的,是你從岳麓書院而來。”胡山長目光深邃地看著他,“至于今日這場考校,雖是院長大人的要求之故,但更多的是我想親自掂量掂量,你這岳麓書院出來的解元,究竟斤兩幾何。”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學術上的嚴格審視:“看看你是否徒有虛名,是否配得上‘岳麓’二字。不過還好,”
他微微頷首,“你倒未曾墮了岳麓書院的名頭,反倒讓我有些意外之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