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吃香喝辣,念最好的書院,考不過人家了,還有臉回來怪這怪那?”
“我等寒窗數十載,名額本就艱難,全賴你們這種人!”
“滾回江南考去!”
“呸!什么玩意兒!”
群情瞬間激憤起來,無數道憤怒、鄙夷的目光射向那幾個江南學子,唾沫星子幾乎要把他們淹沒。
剛才只是少數人嘀咕,此刻卻成了眾矢之的。
那幾個學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圍攻弄得慌了手腳,臉色由紅轉白,支支吾吾地辯解:“我……我等祖籍便在此處,回原籍應試,此乃朝廷規制!有何不可?爾等……爾等豈能如此蠻橫!”
“祖籍?”那老者冷笑一聲,步步緊逼,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深沉的痛心和質問。
“好一個祖籍!老夫問你,你口口聲聲祖籍在此,你可還記得幾句鄉音?!可還記得這秦陜的黃土是什么味道?!可曾真心熱愛過這片生養你祖輩的土地?!
你考完了,中了,是拍拍屁-股就走,去江南繼續做你的富家公子?還是留下來,為這秦陜的父老鄉親做點實事?!
你們回來,不過是把這功名當做一塊跳板,何曾真正把自己當做秦陜人?!
反倒來指責我們本地學子才學不濟?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這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重錘,狠狠砸下,不僅砸向那幾個學子,也砸在了許多有類似經歷的人心上。
周圍爆發出更大的贊同聲和斥責聲。
那幾個學子被問得啞口無,額頭冒汗,狼狽不堪。
那瘦高學子眼見形勢徹底失控,色厲內荏地強辯道:“你……你強詞奪理!祖籍所在,依法應試,天經地義!你……你問這些無關之事,純粹胡攪蠻纏!”
老者見他還在嘴硬,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失望和鄙夷,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問出了一個讓所有在場秦陜人都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哄笑的問題:
“好!既然你自稱秦陜人,老夫也不與你爭辯那些大道理。
老夫只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可知,‘濕泥碑’是什么意思?!”
“濕泥碑?”
這三個字一出,那幾個江南學子頓時懵了,面面相覷,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