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是胡亂寫寫!條理清晰,切中要害!尤其是這隔離、分級處置、以工代賑幾條,簡直……簡直是神來之筆!
為師這幾日只覺千頭萬緒,處處漏風,你這冊子,如同給為師遞來了一盞明燈!
將許多模糊不清、想抓又抓不住的關鍵,條分縷析地擺在了眼前!
這有些防疫手段……雖聞所未聞,但細想之下,直指瘟疫根源!妙!妙啊!”
他看向王明遠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激賞和一種發現璞玉的驚喜:
“為師一直知你策論見解不凡,卻沒想到……沒想到你于這實務一道,竟也有如此天賦!
更難得是這份心思縝密,慮事周全!災情如火,你這冊子,來得太及時了!堪稱救命之策!”
王明遠被師父夸得臉上發燙,心里卻踏實了不少:“師父過譽了!能幫上一點忙,學生就心安了。”
“幫上大忙了!是幫了大忙!”崔知府重重坐回椅子上,將那份《救災策》珍而重之地放在案頭最顯眼處,“來,仲默,坐下!你給為師細細說說,這幾條……”
他指著其中幾處不甚明了的地方,與王明遠一一核對。
師徒二人一個問得急切,一個答得認真。
王明遠結合前世所知,盡量用這個時代能理解的方式解釋。
崔知府聽得連連點頭,不時提筆記下要點,或是提出更符合本地實際的修改意見。
書房里只剩下師徒二人低沉的交談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時間在專注中飛快流逝。
窗外天色早已黑透,書房里點起了數盞油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投在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