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須去試試。
他小心地吹了吹墨跡,待墨跡干后,將紙張卷起,緊緊握在手中。
回到堂屋,大夫已經來了,此刻正在給父親診治。
從大夫口中得到問題不大,只需靜養半月的消息,他也松了口氣。
那么,接下來,他要去府衙!現在就去!
給家人說了聲后,王明遠來到府衙后,往日里還算清靜的衙門,此刻簡直像炸了鍋的螞蟻窩。
胥吏們抱著成捆的文書,腳步帶風地穿梭在廊下,個個臉上繃得死緊,眼神里透著焦灼。
王明遠報了名號,門房的小吏認得他這位知府新收的弟子,不敢怠慢,立刻引著他往里走。
到了內堂后,見到崔知府這位師父,王明遠差點沒認出來。
這才兩天不見!
書案后頭坐著的崔知府,哪里還是兩天前那個紅光滿面、富態圓潤的師父?
眼下的崔知府,兩個眼窩子底下是濃得化不開的青黑,像被人狠狠揍了兩拳,臉頰也有明顯的凹陷,嘴唇干裂起皮,要不是還穿著官服,此刻看起來真像路上的難民。
他正埋首在一堆公文里,眉頭擰成一個死疙瘩,聽見動靜才抬起頭。
“仲默?”崔知府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濃濃的疲憊,看清是他,那疲憊里又透出點微弱的亮光,
“你……你沒事?路上可曾遇險?華縣突發地龍翻身,波及甚廣,為師這幾日焦頭爛額,實在分不出人手去尋你……”他語速很快,帶著深深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歉疚。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王明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