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要投入資源,要承擔風險,更要將其納入自己的政治譜系。
自己這幾年考績上等,升遷在望,前途未定,帶上這樣一個“拖累”……值嗎?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變現”,發揮出“收益”?
他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那點愛才之意終究被更現實的考量壓了下去。
“罷了,”劉縣令心中暗嘆,“此番用了他的策論上報州府,已算借了他的光。日后他若真遇到邁不過的坎兒,在不違律、不損己的前提下,幫他一次,也算還了這份‘借用’之情,兩不相欠。”
宴席在一種和諧的氛圍中開始,菜肴精致而不過分鋪張。
席間劉縣令舉杯,勉勵三人戒驕戒躁,潛心向學,爭取府試再創佳績,為咸寧增光。
不過多是縣令在說,三人恭敬應答,偶有關于經義的簡單問答,張允答得漂亮,王明遠則簡意賅,切中要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劉縣令示意隨從捧上三個紅綢包裹的小盤,親自遞到三人手中:“些許程儀,聊表心意。望爾等不負所學,早獲功名。”
入手微沉,是五兩一個的官銀。
這不僅是賀儀,更是縣令對治下教化成果的期許――多出一個秀才,都是他這位父母官政績簿上重要的一筆。
宴罷,張允與張白官先行告退。
劉縣令卻溫和地開口:“明遠且留一步。”
王明遠心頭微動,依停下腳步。
待園中只剩二人,劉縣令的聲音壓低,目光深邃:
“你的策論,條陳清晰,切中弊要。本官已稍加潤色,附于本縣今歲春荒應對條陳之后,報往州府了。”
他頓了頓,看著王明遠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補充道,
“此乃為國獻策,亦是爾才學之證。日后……若在學業或他事上,有需本官斟酌之處,可來尋吳師爺遞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