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沒有絲毫猶豫,報出了一個詳細的地址。
“除了這幾個人的下落外,還有就是老爺留下的一些東西。”
福伯接著說道,“這些東西,分藏在兩個地方。”
“一處,就在這營地往東三里左右的一個隱蔽山洞里,里面有五箱各種珠寶,和三箱小黃魚,還有兩箱大洋。”
“另一處,還在老爺之前的宅子下面埋著,里面主要是老爺收藏的一些古董和字畫……具體位置就在……”
“沒想到,你們家王爺還挺富有。”陳野語氣聽不出喜怒。
福伯低下頭:“這些都是老爺祖上積累和……和一些非常手段所得。”
“如今老爺已去,這些身外物,留著也無用了。”
青松在一旁默默將福伯所說的地址和藏寶信息牢記于心。
這些東西,出去之后必然是要上報的,這是原則。
陳野對此并無異議,這些財富固然誘人,但比起家人的安全和未來的發展,他更看重如何消除那八個潛在威脅。
“我知道了。”陳野點了點頭。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山林被濃重的墨色籠罩,只有他們所在的木屋里還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
今晚,只能在這里過夜了。
三人回到那間氣味復雜的大木屋。
火盆里的余燼被重新撥亮,添加了新的木柴,噼啪作響,帶來些許暖意。
然而,屋角那團黑影微弱的呻吟,以及破筐里嬰兒時斷時續的的哭聲,卻讓這暖意顯得格外詭異和冰冷。
福伯順著陳野的目光看去,臉上露出深刻的厭惡和一種近乎麻木的殘忍。
“這是那個毒婦的心腹,也是個島國人!”
福伯的聲音干澀,“老爺恨極了他和美智子那個賤人。”
“在……在確認了那野種的生父是他之后,就挑斷了他的手腳筋,割了他的舌頭,每日只喂些殘羹冷炙,吊著他一口氣。”
陳野和青松看向那個方向,即使見慣了生死和殘酷,心中也不免有些凜然。
吳有南的手段,確實狠辣。
“那……孩子呢?”陳野的目光落在那破筐上。
福伯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么極其不堪的事情。
“老爺……老爺命令我們,將那個小畜生的……親生父親的肉……混在米湯里,喂給他吃……”
饒是陳野心志堅定,聽到這話,胃里也忍不住一陣翻涌。
青松的臉色也更加冷硬了幾分。
“你們給他喂人肉!?”陳野的聲音有些發沉。
福伯低下頭,默認了。
“老爺說……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要讓這對父子,承受世間最痛苦的折磨……”
木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火苗跳躍的聲音。
吳有南的狠,超出了尋常的范疇,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斷絕、信念崩塌后的徹底瘋狂。
半晌,福伯抬起頭,看向陳野,眼神里帶著一種決絕的平靜。
“陳先生,這兩個人,交給老奴處理吧。”
他緩緩說道,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其實,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小犬竹三,傷勢沉重,又受了這么多天的折磨,全靠一口氣吊著,油盡燈枯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那個小野種……先天不足,這幾日又凍又餓,哭聲都快沒了……”
福伯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種看透生死的漠然。
“老爺走了,老奴料理完這最后一件事,也該下去伺候老爺了。”_c